稍稍有些昏暗的小臥室內,血腥氣濃鬱,估計需要很久才會散去。
臉色冷峻的消瘦男人已經抬起了手槍,站在牆角,女人被他拉著擋在了身前,另一側,身側壯碩的令人發指的高大男人穿著防彈背心,端著半自動步槍站在一張寬大的椅子後麵,椅子確實很大,但也僅勉強遮擋住他半個身體而已,其實椅子的防禦是很薄弱的,他這麼做的原因是為了擋住下半身,因為床下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到他的上半身,並且,如果床下真的有人,也不會盲目的開槍。
那個滿是血汙的床很大,莫妮卡離開前床上還散落著很多東西,現在都已經不見了,除了血還是血,帶血的毛毯、帶血的枕頭、帶血的床單……這張床的床單也很大,不僅僅將床完全蓋住了,多餘的部分還垂了下來,像是簾子一樣,將床的四周也擋住了,僅僅留下了很小的縫隙。
現在人隻要掀開那“簾子”,向裏麵看,裏麵有沒有人自然就一目了然,但沒人會那麼做,那種做法無異於自殺。
莫妮卡的臉色依然是冷的,眼睛盯著那滿是血的大床,目光卻總是不自然的瞟向那開著的窗戶,來來回回的好多次,雖然臉色依然不為所動,眼神深處卻有一些擔憂。
“一……“威爾開始了倒計時,聲音拉得很長,同時也在給薩克打眼色,似乎是在讓薩克找更好的掩體,麵對半自動步槍,用人做掩體並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遮擋的不完全,人的身體在步槍彈前是很脆弱的,不久前唐吉就是因為這個才不幸被擊中的。
如果床下那個人感到完全的絕望了,寧死也不肯被活捉,那床下的半自動步槍掃射似乎已經是難免的了,不過發生這種事情的幾率不大,心智不夠堅強的人,是不可能在這棟樓內活那麼久的,不用別人殺,自己都會逼瘋自己。
這些人,隻要能活著,怎樣都行,哪怕多活一天半天也好,多一點時間便多一點希望,沒人想拚的魚死網破。
薩克給了威爾一個安心的眼神,威爾的擔心明顯是多餘的,麵對這些可能存在的危險,薩克應對的能力不見得就比威爾差多少,不過這也是薩克選擇威爾的原因之一,在一些關鍵的時候,威爾比他要謹慎很多。
小心無大錯,這是真理。
毫無動靜,床下的人似乎還在思量著要不要投降,還是拚的魚死網破?
“二……”威爾說出了第二個字,擺弄了一下手中的自動步槍,哢哢的弄出來一些響動,在這個時候,這些聲音是能嚇死人的。
還是沒有動靜,威爾說話後,房間內一點聲音也沒有,靜的有些可怕,床下那人似乎在死扛著,非要堅持到最後一刻,他在等什麼?等變故?還是什麼?
“出來啊,快出來,求你,出來,一定要出來。”
這不是誰說話的聲音,而是莫妮卡心中的呼喊,她的目光已經完全聚焦在了那張大床上,臉上湧上了淡淡的焦急之色,眼神中多了一種非常複雜的神色。
威爾的身體慢慢蹲了下來,微微側著,用那張類似於沙發椅的寬大椅子將他的身體差不多完全的遮擋住了,椅子的防禦雖然薄弱,但總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如果對方開槍,他隻要在椅子被打爛前將子彈打入床下,自己幾乎便不會受到傷害,而且就算真的受傷了,也不會太嚴重。
“該死的……”威爾喊出了第二個字後,沉默了好長時間,對方依然沒有動靜,這令他不禁低聲咒罵了起來。
“出來,快,你會死的。”莫妮卡忍不住了,對著那張大床叫喊道,神情有些激動。
“三……”威爾瞄了她一眼,快速喊出了第三個字。
“不要,別開槍!”莫妮卡神情更加的激動了,看著威爾有些瘋狂的大叫著,本已經打算開槍的威爾一下子停了下來,看向莫妮卡,眉頭快速皺了起來。
莫妮卡的神情太詭異了,她在激動,她似乎在擔心床下的人,但她的眼神中卻滿是對死亡的恐懼。
“別開槍,我們會死的。”莫妮卡見威爾停頓住了,又激動的快速說著,她似乎已經確定了某些事情。
沒有人真的不怕死,莫妮卡也是人。
“會死?”威爾聲調拔高了質疑反問了一句,馬上又將看向莫妮卡的目光轉向了大床,心中快速思考著莫妮卡的話可不可信。
莫妮卡很可能是在嚇唬他,她眼神中的驚恐也可能是裝得,可能是為了自己不開槍後從而能產生的契機,當然……也可能是真的。
“你去掀開它。”見威爾遲疑了,莫妮卡似乎一下子冷靜了下來,眼睛看著那張床,讓威爾去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