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酒宴,回味初識(1 / 3)

不管突然蹦出來搶燈籠的是哪路人馬,來意為何,總歸讓林愫音白撿一個便宜,落井下石得痛快,一句話堵得鄒靜臉色發青。

周圍轟地爆發出嘩然聲,誰也沒想到會在最後關頭出現轉機!

看熱鬧的精髓莫過如此了。

鄒靜被林愫音氣得半死,儒雅的臉皮緊繃,唇齒微張,一副要和她辯個青紅皂白的凜然模樣,可他根本沒有這個閑情逸致,自家陛下的暴脾氣,他最清楚不過!

這裏是照京,別人家的地頭,陛下的身份是燼國使節,若當街與人起爭執,損的是燼國的國威。

事情發生得突然,電光火石的一刹,他便隻想到那麼多。

林愫音隻往台子上看了一眼,忽覺不對,“那個人……”

鄒靜回身看去,隨之蹙眉!

搶燈籠的是個身形挺拔高大的男子,大約三十歲左右,身著牙色銀螺紋菱袍,窄腰緊束,腰間兩端極講究的佩掛碧玉和香囊各一對,外麵罩半透明的山水飛鳥紗衣,看是再尋常不過的貴族裝扮,不同的,是他自身散發出來的壓迫感。

這使得林愫音第一眼向他看去,先警惕的主意到這種無形卻清晰的壓迫,從而忽略了他算得上很好看的輪廓五官。

再有他的眼睛!!!

林愫音和鄒靜幾乎同時看到他那雙古井無波的銀色的眼眸,太特別,又太詭異!

亦是因此,以他為中心的周圍,不知不覺的變得安靜,眾目沉默的注視他,慢慢在他釋放出的壓迫感裏……屏住了呼吸。

隻看他端端而立,巍然不動,給人感覺十分穩重內斂。

他從容不凡的提著燈籠,淡薄的麵對龍燼,像是一種無聲的挑釁:你要的東西在我這裏,有本事就搶回去。

絕非等閑之輩!

手到擒來之物在大庭廣眾下被奪,還是要拿去討好心上人的東西,龍燼當即火起,才不管那人有何蹊蹺古怪,落地站定後便是怒喝——

“哪個孫子敢搶爺爺的燈籠?!”

銀眸男子被觸怒,冷眸泛出肅殺,移步便傾上前去!

無聲地!

在移動的過程中,他的衣袍與空氣摩擦的聲音需用耳朵盡全力去捕捉才能抓住絲毫;隻看見衣袂輕輕蕩起微小的弧度,他已逼近至龍燼跟前,再而驀地定住身形!

龍燼大詫,麵上晃過一絲訝異,不知是因為看清楚了他猶如冰魄的銀眸,還是因為他迅如閃電的身形。

再而,男子單單隻用他空閑出來的那隻手,毫不留情的向他劈去!

雲袖款擺,發出獵獵之聲,龍燼下意識接招,之後完全出於保護自己的本能應對。

他太快了!太穩了!!!

甚至在他另一隻手中的燈籠都沒有半分搖晃。

而龍燼被壓製得毫無反擊之力,此時麵上再無輕狂,前所未有的緊迫彙聚在眉心和眼中,豆大的汗珠從頭皮裏滲透出,順著麵頰滑落。

他遇到了一個強大的對手!

驀地——

仿佛是注定,銀眸男子一掌正中龍燼胸口,花袍子從台子上飛出,台下眾人紛紛後退,騰出一方空地,容他重重慘摔在那裏……

鄒靜驚恐萬分,差點脫口喊出‘陛下’兩個字,趕緊與林愫音一齊上前去,幸而龍燼沒傷著實處,自己揉著胸口,罵罵咧咧的站起。

“……大人,沒事吧?”

緊張的將人上下望了個遍,鄒靜又好氣又無奈的關切。

龍燼不快的擰著臉,隻瞟了他半眼,連回答一句‘死不了’都不得空,在看到林愫音的刹那,陰霾的臉瞬間恢複陽光笑容,“素玥!”

那看來就是沒事了。

鄒相鬱結。

林愫音低首掩笑,感歎他精神頑強。

這一笑,讓龍燼以為是笑他沒用,連隻燈籠都弄不來。

臉丟大了!!!

遂,再而向台子上看去,一不做二不休,上去繼續打,直到搶回燈籠為止!

林愫音和鄒靜攔他不得,站在台上的銀眸男子緩步走到邊緣,舉高睥睨,淡語,“你我已交過手。”

他的聲音莫名空曠,使得聽的人好似一下子置身廣闊無際茫茫之境,沒有想象中的冷森陰鷙,而是無情無欲。

好像世間一切早已被他銀色的眼眸勘破,他是神明般的存在。

這,是真正的境界。

他出現便氣勢驚人,不費吹灰之力將龍燼打倒,再而,及時出言製止不必要的爭端。

這樣的人具有絕對的行動力,他不會無端端出現,在目的達成前,更不會輕易離開。

他是何人?

還有他的來意?

林愫音心裏疑惑著,移眸看向四周,果真在遠離人群的西南方向,靠近一條暗巷的旁邊,沉默的靜候著一行六人。

五男一女,男子們皆做相同的裝束打扮,精瘦幹練,神情冷峻,腰間均佩有武器,應該是護衛侍從之輩,並且武功不弱。

至於那個女子……

她身材矮小,身段婀娜,打扮年輕,約莫不超過二十歲,可就是頭上戴了一頂遮陽的帽遮,帽沿一周用以天青色的薄紗包裹,根本看不到她的長相。

這行人很可疑!

“恕小女子唐突,公子突然登台出手,莫非是很喜歡這隻燈籠?若是的話,這隻燈籠我們不要了,相信店家也很願意將它送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