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尼娜公主沒事。
不過,漢軍前鋒有事。
方鎮海和馬勇站在那裏,麵麵相覷。
他們的前麵是一條河,河上有一座橋,斷橋。
這橋已經從中間被拆斷,而且拆的十分徹底,要想恢複,沒個七八日的功夫是不可能的。當然,這不可能是哪個百姓閑的無聊拆了這橋,隻可能是東胡人拆的。問題是,眼前這條黑水河既不深,也不寬,上遊下遊有許多可渡河的地方,東胡人也不是白癡,明知拆這橋沒什麼用處,至多讓漢軍鞋子濕一濕,為什麼要做這樣的無用功?
“也許是東胡人嚇糊塗了。”馬勇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方鎮海狐疑的搖了搖頭:“不至於這樣糊塗吧?”他的話也是有些底氣不足。
身後,馬蹄聲響,衛長風到了。按說他應當在隊伍中間行進,但這裏一出現情況,方鎮海和馬勇幾乎同時下令:“叫衛參將上前麵來!”在這兩個人的心目中,衛長風是絕對的高級參謀。
衛長風來到隊前一看這情形就知道自己被叫來做什麼,隻是,他也不知道東胡人為什麼這樣做,看了良久,他隻能搖搖頭。
“中路軍左移過河,”方鎮海下令,“三軍之間距離縮至五裏,衛參將,你就隨在我身邊,保護尼娜公主和王公公的任務轉交給白參將。”
衛長風點頭答應。
方鎮海這是小心駛得萬年船。眼前這個情形,也可能是東胡人愚蠢的過份,也可能是有什麼計謀,所以方鎮海下令三支部隊縮近,隨時可以相互照應,讓衛長風留在身邊,一旦發生什麼意外,可以立刻與衛長風商量。
然而,什麼意外也沒有發生。除了過河時有兩個士兵滑倒,弄的全身濕透,再也沒有別的損失。直到傍晚安營下寨,連一個東胡人的蹤跡都看不到。
方鎮海隻得暫時認為是東胡人愚蠢過份,但他仍然安排了雙重警戒,防備東胡人偷襲,離黑水城隻有兩天的路了,他可不想半路上被打了偷襲。
這一晚什麼事都沒有。次日一早,豔陽高照,大軍繼續前行。
前行了才不到二十裏,前方來報:又發現一座斷橋。
方鎮海立刻喊上馬勇和衛長風一起到了前麵。
這一回橋斷的更是奇妙。
前麵是一條小河,河寬不過三丈,深不過沒膝,那河上的橋是百姓們為走路方便搭的,實在算不得大橋,幾百人用不上一個時辰就可以恢複,而且那樣淺的河,何必去恢複橋?直接涉水而過就可以了。
這不可能是愚蠢。東胡人再蠢也蠢不到這樣。
方鎮海和馬勇齊齊望向衛長風。
衛長風卻隻有苦笑。他實在不懂這是怎麼回事,自己再聰明也不可能什麼事都一見就明。他隻好搖搖頭。
馬勇有些失望。但方鎮海卻沒有什麼表示,隻是連續下令:“向上遊哨探,查看一下是否哪裏有堤壩堵住河水,全軍後退五裏。”
他的猜測是,可能東胡人在上遊築堤,等到漢軍涉水過河時再扒開堤壩,水淹漢軍。
漢軍後退五裏,足等了一個時辰,探馬來報,向上遊哨探了二十裏,沒有發現任何築堤的跡象,河水也一直是這麼淺,兩岸也沒有此前水很深的跡象。
如此一來,所有人都皺起了眉。
“三軍合一。”方鎮海下令,“全軍快速渡河。”
衛長風在一邊聽著方鎮海的命令,隱隱的感覺有些不妥,但究竟是哪裏不妥卻也說不上來,如果讓他現在站在方鎮海的位置,隻怕也會這樣下令,三萬人合在一起,東胡五千人就算全部棄城而出也難以擊敗漢軍,這是目前最安全的辦法。所以他隻能不出聲。
方鎮海好象也有些預感,他皺著眉,不斷的掃視著四周,隻見左前方隱隱約約的是低婑的丘陵,正前方和右側是一望無際的平原,目力所及之處,不但沒有東胡軍的蹤跡,甚至沒有行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漢軍安然的渡過了小河,繼續前行,那一片丘陵也逐漸清晰起來。這就是所謂的黑山。離的近了,發現這丘陵倒也不能說很婑,雖然和高山相比的確不高,但在丘陵來說也算是高而且廣了,山上蒼鬆翠柏,小河碧湖,倒也是很好看的景致。
漢軍正自前行,突然間,隱隱的傳來一陣號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