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坑挖大一些,然後將這三具屍骨埋好。”衛長風說罷,當先挖了起來。
幾個士兵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衛都統這是發的什麼瘋,這幾具屍骨死了幾十上百年了,想來衛都統不會是殺人越貨後再毀屍滅跡,要說這幾具屍骨與衛都統有什麼關係,看衛都統的意思,好象也沒什麼感情露出,何況衛都統也是第一回到這裏,如何與這幾具屍骨拉上的關係?但事涉死者,幾個人都不敢亂說話,有多少疑問也隻能憋在心裏,一個個埋頭挖了起來。
不一時挖的差不多了,衛長風親自下手,將屍骨一個個抱入坑內,見那三具屍骨有兩具相擁在一起,一具倒在旁邊,雙手伸向那兩具屍骨,看樣子是要向那二人爬去,想來那兩具相擁在一起的屍骨就是花如玉的父母了,而那單獨的屍骨,應當就是花如玉。
衛長風先將花如玉父母的屍骨抱入坑內,再去抱花如玉的屍骨,見這屍骨身體以奇怪的姿勢扭著,又不是平躺,又不是側躺,兩條腿骨分開著,胸骨處有多處刀劍傷痕,衛長風的心頭一痛。
這種姿勢,這種傷痕,極可能是花如玉被強盜先奸後殺,死的極為淒慘。衛長風的腦海中好象再次響起花如玉溫柔而淒苦的聲音:“人們都說,子嬰皇帝雖然幼小,但也是個明君,可是,明君天下,為什麼生民離亂,民不聊生?為什麼我父母在明君治下還會被強盜所殺,卻無人理睬?我看,還是光武皇帝好。。。。。。”
他急忙搖了搖頭,強行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他心裏明白,花如玉其實沒有說錯,西漢末年,世道大亂,不是世人要謀反,實在是皇帝反世人,但凡給老百姓們一絲活路,哪裏會有那麼多的“匪”和“賊”?一個兩個,十個百個人違法亂紀是匪,若天下人皆如此,隻怕不怪百姓違法,要怪隻能怪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了。
所以,他私下以為,西漢之亡,實在是不得不亡,卻實在不能隻怪在劉秀之流趁亂起事、借機改朝換代上。要知道,劉秀縱有天大的神通,他手下那些人也都是原來西漢治下的老百姓,那幾十萬跟隨劉秀的兵卒,又怎能簡單的以一句“都是反賊”來解釋?為什麼幾十萬人會成不惜性命的反賊,倒沒有這麼多人成為維護西漢的勇士?這又是誰導致的?
隻是,這些話他和誰也不能說,隻能私下裏自己想想。昨晚花如玉那一番話,勾起了他心中的感慨,不過,他當然也不能和花如玉說。他輕歎一聲,小心的去抱花如玉的屍體,見那骷髏上仍留著一頭長發,雖然年代久遠,但仍可看出這一頭長發在生時一定是烏黑發亮的。
衛長風的眼前好象又浮現出昨晚花如玉輕旋身體,長發在風中輕舞的樣子。他的鼻子不由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