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蝶舞之嫡女風華(1 / 3)

風夾雜著一絲寒意帶著樹上最後一片樹葉落了下來,雖是初冬,可是,今年卻冷的比往年早了一些,府裏的人們也早早的穿上了禦寒的棉衣。四進的大跨院裏,進進出出的仆人們無不是屏氣息聲,俱都是一臉的凝重,低著頭,眼裏閃著緊張的神色,卻沒有一個人言語,全都各自忙著手上的工作,生怕動靜大了引來房前管事媽媽的不悅。厚棉簾子前,站著兩個管事的媽媽,雖然是一臉的風霜,可是,臉上的神色卻是讓看見的人望而卻步。透過厚厚的棉簾子,一聲接一聲的咳嗽聲低低的傳了出來。

正房的東次間,那張雕花大床上,一個麵容憔悴的婦人正在劇烈的咳嗽著,蒼白而憔悴的臉上因咳嗽而顯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潮紅之色。床邊上,一個年輕的女子一邊扶著婦人,一邊拍打著婦人的背,清秀的臉上淚水漣漣。而床前的一邊,一個一臉陰沉的男子負手而立,看著床上的婦人,眼裏閃著一抹不知名的光芒。

婦人終於停下了咳嗽聲,無力的半倚在了身後的軟枕上,用一隻骨瘦嶙峋手緊緊抓著坐在床邊的少女的手,聲音因為劇列咳嗽而有些嘶啞。

“蝶兒,娘對你說的話,你可都記住了?”

程蝶舞聽到娘親的話,用手絹擦了擦眼角,眼睛立時又紅了起來,淚水便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好半晌才迸出了微不可聞的一句話來:“娘,我記住了……你會沒事了,爹爹已經找了最好的大夫”

聞言,馮婉梨的眼裏閃過一抹難過的情緒,看著這個自己唯一的骨血,雖為府中嫡女,卻沒有一點嫡女應有的霸氣與囂張,反觀那個女人的女兒,身為庶女,卻在這府中處處淩人之上,沒有一點庶女應有的樣子。雖然,馮婉梨知道,造就女兒今天這種樣子的罪魁禍首就站在一邊,可是事到如今,自己卻不能再說一絲一毫苛責他的話,因為,她怕自己的離世,會讓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陷入更加困難的地境地。好在,這些年,自己用自己的陪嫁,以及那些收入的房租存下了大把的積蓄,又靠著這些積蓄給女兒請了各種上流的師傅,想來,就算女兒這幅軟弱的樣子將來成不了一家主母,可是,憑著那些學過的東西,定能留住男人的一點心吧。再想到,前不久送出的那封信,如果,哥哥他們還能念著一點點骨血之情,想來,那件事也不難辦到。為女兒鋪好了種種退路,隻是知道自己這幅身體難以再陪她走下去,想到這兒,馮婉梨的心不覺如刀劃過一般,生生的疼了起來。卻怕因此讓自己唯一的女兒更加傷情,便隻是用力的握著程蝶舞的手,沒再說一個字。片刻艱難地側轉頭瞅了一眼站在床邊的丈夫,目光閃了又閃。

看著這個當年自己舍棄一切換來的丈夫,心裏一痛,便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眼裏一熱,淚水便再也無當控製的落了下來。想當年,深在閨閣的自己,在一次外出上香遇到了進京趕考的才子,像那些書中描述的一般,自己對這個英俊瀟灑,出口成章的男人動了心,有了情。可是,當他高中榜首,身著狀元大紅袍來府裏提親的時候,卻遭到了父母的反對。麵對種種反對,當時,一向溫順的馮婉梨不顧禮法的和程世傑有了夫妻之實,麵對父親的責罵,母親的難過,馮婉梨的心又痛又傷,可是,她卻不後悔。為了能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她願意付出一切。後來,自己終是得償所願。可是,不知是父母的慧眼識金,說中了程世傑的命途,還是自己的命運波折,沒想到當年自己看上的竟然是一個背信棄義,無情無義的男人。什麼白首不相離,願得一人心,統統變成了過眼雲眼。當自己的娘家敗落,而程世傑的仕途又順風順水的不斷高升後,過去的恩愛纏綿全都變成了冷漠淡忘。不僅娶了那個女人,生下了一雙兒女,還對自己這個原配不管不問,這些年,若不是因為唯一的女兒,或許,自己這一身病體早早的就撒手而去了吧。想到這兒,馮婉梨的眼裏一熱,淚水便又掉落了下來,撐強了一世,就算自己再難再苦,也未曾對年邁的父母說過程世傑的一個不是,每每送去的家信,總是報喜不報憂。而如今……自己已是燈盡油枯,看著麵前的唯一的女兒,要強了一輩子的馮嫁梨的心一痛,眼睛便止也止不住的從深陷的沒有一絲光澤的雙眸裏流了出來……僅而又再次劇列的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