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步行在廣場上,人潮擁擠的中的淩九川失了神。他覺得,在這塵埃中的你我,每個人的足跡才在不同的點上。模糊不清的路上,所有的腳印清晰又迷茫。可又有微少的點交錯在同一個地方,但又立即將這個點拉長,結局依然沒有落在同一個點上。
來來往往的人,細如雲沙的點,組成一幅畫,這幅畫很美,美得讓人窒息。卻又讓多少人在這幅畫中懂得失去,錯過,悔恨……塵埃的凡沙沒法飄落雲空,隻能落入紅塵。我們也依舊如此,逃不開著所有。
蘇淺夢挽著淩九川一路走著,路上有人在賣棉花糖,蘇淺夢讓淩九川買了兩束。一束自己吃,一束用來浪費在淩九川身上。
兩人在人群中嬉鬧,淩九川看著一臉快樂的蘇淺夢,嘴角也揚起了一絲笑容,喃喃道:“往後也許我的世界也就隻有你了,妹。”
蘇淺夢看著淩九川嘴唇動了動,卻沒聽到聲音,問:“哥,你在說什麼呢。”
“沒什麼,我在看一隻小呆兔呢,蠢蠢的傻傻的。”淩九川伸手揉了揉蘇淺夢的頭,一雙柔和的眼睛看著她。
“瞎說,哥你看那邊有人在街頭彈吉他呢。”
淩九川順著蘇淺夢的視線看過去,聽出來是當紅歌星薛之謙的《剛剛好》。一個流浪歌手在演唱,他覺得吉他彈得挺好的,忍不住跟著哼了起來。
蘇淺夢抓住淩九川的手搖晃著,帶著一點撒嬌的語氣讓淩九川接吉他彈一首歌給自己聽。淩九川起身然後在蘇淺夢額頭上點了一下:“好,我這就去借吉他,彈給你聽。”
淩九川走到流浪歌手麵前說明原因,流浪歌手爽快的把吉他借給淩九川。淩九川抱著吉他靠在橋柱上開始彈奏,磁性迷人的聲音再加上夜晚燈光的效果,竟吸引許多路人停下來。修長稚白的手撥動著琴弦曲子溫暖如春風一般讓人陶醉,唱著:“南城的佳人,北海的浪子,似乎也已經不見,想起第一次的見麵,如春風一般迷戀……”
不知不覺中停留的人越來越多,在淩九川唱完後想要離開時,有人喊了句:“再來一首。”這句話想一枚炸彈一樣讓人群中瞬間沸騰起來,紛紛要求讓淩九川再來一首
蘇淺夢靠著嬌小的身軀擠了進來,扯了扯淩九川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問:“你怎麼把這首歌唱了出來,不是要唱給她的嗎?而且,似乎有些不妙啊。”
淩九川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唱這首歌,要不說收錢吧,我想他們應該會走。”其實淩九川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把這首當初本是送給寧然生日時的歌唱出來,可他覺得那個人再也聽不到了。
蘇淺夢看了看淩九川,想了一下說:“嗯,我覺得這個辦法好。”向眾人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眾人停了下來。蘇淺夢說:“想聽歌可以。一首歌三十,想聽的請付錢,隻限三十個名額歐。”
但盡管蘇淺夢這麼說,還是有人上前點歌,蘇淺夢向淩九川表示很無奈,淩九川也聳了聳肩回答蘇淺夢,隻好唱完三十首歌再離開。
路上蘇淺夢低頭摳著手指,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等著大人批評的樣子。淩九川見狀,揉了揉她的頭發:“好了,我的小妹。不就嗓子幹啞了嗎,又沒什麼事。”沙啞的聲音很淒涼,兩雙眼睛互相看著對方,淩九川帶著蘇淺夢走向一家便利店。
但是在去的路上碰到了沐戀,淩九川笑著打聲招呼:“你家在這附近?”
沐戀沒想到在這能碰到淩九川,有些驚訝:“怎麼,你家也在這附近麼。”
“沒。”
“哦,那好唄。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了,拜。”
“拜。”
淩九川見沐戀走後,便朝便利店裏走去。剛踏進便利店淩九川聽到急促的刹車聲和碰撞聲。淩九川轉身一看,隻見沐戀倒在地上,口中嘔吐著滾熱的鮮血,不停地掙紮著痛苦的看著淩九川,又或者說是看著淩九川這個方向。
淩九川頓時呆住了,他跑過去抱起沐戀,用手摸住她的臉:“然,不。沐戀,別睡。淺夢,快打救護車的電話。”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一年前也是,現在也是。他第二次覺得整個世界要與他為敵一樣,準備讓他嚐盡無盡的痛苦。淩九川在這一刻多想多想將這個世界埋葬。哪怕沐戀和他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可是在這一刻他就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