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憤又有何用!”長孫無忌冷靜地說道,“今日之事,不難看出皇上明擺著要出手對付秦王。我等若不能想辦法占得先機,那就隻能坐以待斃。”
“長孫大人所言甚是!”秦叔寶附和著說,“今日朝上,皇上無端指責房、杜二位大人,並將他們罷職逐出秦王府,其目的就是想砍斷秦王的左右手,好幫太子對付秦王府。太子曾說過,秦王府中最可畏者,乃房、杜二位大人而已。今日皇上處治房大人、杜大人,實為東宮撐腰呀!”
“何止撐腰!”高士廉進一步說道,“皇上這樣做,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想讓東宮借機除掉秦王,好讓太子之位不受任何威脅,皇上也就安心了。”
“的確如此。”長孫無忌一針見血地說道,“起初皇上為了平定天下,命秦王率軍四處征戰,為大唐開疆拓土。待諸賊為秦王所滅,海內日漸平息,皇上又因秦王功高德威而心存猜忌,處處提防著秦王。今東宮與秦王府有隙,皇上自然就偏向太子,明裏暗地幫著太子對付秦王。倘若有一天秦王真的要與太子鬥個你死我活,在下敢肯定,到時皇上一定會舍秦王而保太子也。如此,秦王便命懸一線了。”
“這豈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嗎?”侯君集又驚又氣,提高聲音對李世民嚷道,“秦王,您手下謀士勇將多如牛毛,豈能坐等他人殺戮!”
“侯將軍說的是!”尉遲敬德憋不住氣,咬著牙根說句,“皇上也太偏心眼了,這樣幫著太子對付秦王。我等豈是好欺負的,要不是秦王再三勸阻,我等早就提刀舞槍殺進了東宮,一刀把太子劈成了兩半,哼!”說著,又望了眼秦叔寶等武將,“叔寶,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敬德,你說的太對了!”秦叔寶高聲應了句,隨即又扭頭轉向李世民,“秦王,論兵力您不輸於太子和齊王,可就您就是遲遲不肯令我等出手。在下明白你是顧念兄弟之情,可太子他們並沒拿你當兄弟,要不為何幾次三番設計害你呢?如今皇上也針對你,若再不出手反擊,恐怕到時……”
“叔寶,我真沒想到你也會這種話!”李世民兩眼盯著秦叔寶說,“叔寶,你應該了解我,我是不想落下屠兄戮弟的千古罵名哪!”
在座諸位聽李世民這麼一說,一時半會都沉默不語了,殿內頓時陷入到一陣靜寂中。過了會兒,高士廉首先開口勸李世民道:
“秦王宅心仁厚,看重手足之情,實令我等感動。然今太子和齊王處處設計陷害你,想要殺掉你以求自保。這種時候,若秦王依舊顧念兄弟之情而不采取必要的行動,到時恐為他們所害。秦王,您自幼熟讀史書,當知皇權之爭無兄弟。在這種爭鬥之中,誰心軟誰就得倒在對手的刀劍之下!”
“高大人言之有理!”長孫無忌接著進諫道,“秦王,這是場你死我活的鬥爭,萬萬不可把感情摻雜進去,否則到時就悔之晚矣。你應當把太子和齊王當成要取自己性命的敵人對待,然後想方設法舉刀將他們殺掉。如此,你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呀!”
“是呀,秦王。今與太子嫌隙已成,一旦災禍發生,存亡之際,間不容發,隻有先發製人,才能轉危為安哪!”高士廉用懇求的語氣對李世民說,“況且今皇上已對你心生嫌疑,以為你有謀逆之心,故而嚴加防範。今日下詔不允你鎮守洛陽,就是怕你在外擴充兵馬,以威逼長安呀。”
“高大人所見,正與在下類同。”長孫無忌沉吟著說,“秦王,在下敢肯定,皇上改變主意不讓你前往洛陽是受裴寂所諫。而裴寂肯進宮勸皇上,又是受太子所托。太子深知,秦王若離開長安,無異於魚得水淵,虎歸大山,對他的威脅就更大了。相反若留在京師,那就相對好對付了。”
“哼,就憑東宮那群廢物,也敢動秦王一根毫毛,笑話!”侯君集一臉不屑地冷笑道。
“君集,你這狂妄自大的老毛病怎麼還是改不掉!”李世民目光銳利地瞪了侯君集一眼,不輕不重地勸誡道,“你可要知道,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敵,否則必吃大虧。東宮豈是你說的一群廢物?魏征,他就不比玄齡、克明他們差,還有李藝、薛萬徹、馮立,他們哪個不是智勇雙全的大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