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靜,你跑不掉了!看看本將軍身後的兵,他們已將貴府圍得水泄不通,就算你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還是束手就擒吧!”
“馮立,你敢帶兵打擾尚書大人?”劉文靜反問句,緊接著又厲聲喝道,“快說,到底是誰命令你這樣做?”
“劉文靜,你死到臨頭了,還敢這樣囂張!”馮立也不示弱,凶巴巴地盯著劉文靜高聲答道,“你管是誰的命令,放下你手中的劍,老實跟我走!”
“是太子吧!”劉文靜知道馮立是東宮的人,據此推測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定是太子命你前來加害我。哼,他一直記恨我不肯離開秦王!”
“劉文靜,你也太抬舉自己了,以為太子殿下沒你就不行!”馮立用嘲諷的口氣說道,“告訴你吧,如今東宮的勢力大著呢,不僅有裴寂大人、王珪大人、魏征大人和韋挺大人他們,更重要的是有皇上撐腰。就算秦王有三頭六臂,他鬥得過皇上嗎?太子殿下想拉攏你,算是給你臉了。你倒好,不識抬舉,硬是把自己往死地整。行,你有種,那就別廢話,跟本將軍走好了!”
“我明白了,是有人看本大人不順眼,想誣陷我!”沉思了會兒,劉文靜冷哼一聲說,“明人不做暗事,告訴我,到底是誰要陷害我?”
“是皇上!”馮立冷冰冰地回答句,“是皇上命本將軍前來緝拿你,因為有人揭發你謀反!”
“謀反?哈哈,哈哈哈!”劉文靜突然揚聲大笑,悲憤地說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好,既然是皇上派你來,那我現在就去見皇上!”
說罷,劉文靜把手中的劍重重在扔在地上,昂首挺胸徑直往院外走去。接著,劉文起也被馮立他們帶走了。
劉文靜想當麵與李淵對質,以表自己的清白,可李淵拒絕了他的請求。他下令將劉文靜囚禁大牢,並派遣裴寂和蕭瑀共同調查此案。接著,裴寂和蕭瑀兩位大臣就奉命提審劉文靜。劉文靜雖對李淵心存不滿,可從未想過要背叛他,也沒做出任何圖謀不軌的舉動。相反,他對自己親身參與創建的大唐王朝充滿了深厚的感情,對李氏皇室忠心耿耿。他做夢也沒想到像自己這樣功勳卓絕的忠臣居然會有一天被人誣告謀反,會成了審判的對象。他內心深處感到一種無法形容的悲涼,同時也生出一股不可言狀的憤懣。因此,當裴寂聲色俱厲地審問他時,他的情緒一下子就失控了。他滿腔憤怒地大聲駁斥控告自己謀反的荒謬,並用毋庸置疑的語氣向他表白自己的忠誠與清白。言辭鑿鑿,擲地有聲,令人不敢置疑。
其實,裴寂是非常了解劉文靜的為人,不用聽他解釋也知道謀反之言純屬無稽之談。然而,此時他因私人恩怨而將正義置於腦後,將慣有的君子風度暫時收了起來,卻打算用小人伎倆把這個政敵鏟除掉。說實話,隨著他們倆之間的矛盾不斷升級和白熱化,裴寂早就有了除掉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的想法。現在機會終於來了,他怎能輕易放過。因此,他根本不聽劉文靜的申辯,隻拿尖銳的言語壓製他,逼他招供。
劉文靜是個性情剛烈之人,他才不會屈服於裴寂的脅迫而招認莫須有的罪名。何況這謀反乃彌天大罪,得誅滅九族,遺臭萬年。所以,不論裴寂怎麼勸他,劉文靜就是遲遲不肯畫押認罪,而且再三向他申明自己無罪,態度異常堅決。裴寂清楚,要想讓劉文靜主動認罪是不可能的事,因此要完成自己的心願,那就隻能另辟蹊徑了。這麼一想,他就放棄了逼供這一行不通的招數。沉默了幾分鍾後,他便與蕭瑀一道向門外走去。可剛走到門口時,他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轉身又踅回到劉文靜跟前。
劉文靜抬眼冷冷地注視著裴寂,清瘦的麵龐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裴寂也那麼皮笑肉不笑地緊盯著劉文靜,半分鍾後,他冷哼一聲說句:
“劉文靜,你真是自不量力,敢口吐狂言,說要殺我,哼!”
“裴寂,你我之間雖有矛盾,有爭鬥,有仇恨,但還不至於要置對方於死地,至少於我是這樣!”劉文靜坦率地說道,“我之所以那樣說,那全是醉酒使然,而決非出自真心。這事,我已經跟你解釋過無數遍了,你應該相信才對。不管怎麼說,你我曾經情同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