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業見顧衛東已經入套,倒也不客氣,當下點頭,跟著衛士下去了。
顧衛東拆開衛青的文書,越看越是心驚。衛青這個計策實在是夠複雜,也夠惡毒。
衛青在文書中說,他打算派軍繞過定西,直接攻擊蘭州,他手下還有一些在前麵作戰中俘虜的金軍士兵,他會將金軍俘虜綁在最前麵,大軍攻擊蘭州。
顧衛東看著這計策,恨的直咬牙。
拿俘虜當盾牌攻城!衛青還真是夠惡毒的!他必須盡快通知定西的金軍守軍,否則蘭州危險!
“金強!”他揚聲叫道。
一個個子不高的衛士應聲而入。
顧衛東看了看四周,將手中的文書遞給金強。
金強沒有說話,他走到顧衛東的椅子邊上,顧衛東急忙起身相讓,金強就大模大樣的坐在椅子上看文書。
看過了文書,金強抬起頭,輕聲問道:“這消息屬實嗎?”他的腔調有一些怪異。
顧衛東的臉上掛著微笑,微微躬身,以謙卑的口氣答道:“絕對真實。這是衛青派專人送大司馬的。”
金強“嗯”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我得盡快把這消息送到定西去。”
顧衛東的臉上仍是掛著那犯賤的笑容:“這個就有勞您了。”
金強沒有理會顧衛東的奉承,將文書還給顧衛東,說道:“你把這文書封好,要交給大司馬,否則容易讓人起疑,我這就走。”說罷起身就走,毫不理會顧衛東。
顧衛東急忙搶到門口要給金強開門,金強止住了他:“不要給我開門,會讓人懷疑的。”
顧衛東連連說了幾聲“是”,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邊。
金強出了門,輕吐了一口氣。
雖然顧衛東是他們金人的奸細,但他對顧衛東一點也看不上眼。他金強本是金軍中一個侍衛,級別上相當於百夫長,顧衛東在漢軍中的級別是奮威將軍,在金軍中的級別是千夫長,論哪一個級別都不必對他這麼卑賤,每當顧衛東對他這麼卑賤的表演時,他就感覺心中惡心。象這樣的人,雖然他是金人,也一樣是看不起的。
金強備好了馬,上馬一路疾行。在他身上有一張顧衛東所發的特別命令,說他是執行特殊任務,各兵站不得阻攔和盤查,而且要盡力滿足他的要求。這命令的語意其實很是含糊,沒有說是什麼任務,也沒有說他上哪裏,金強到顧衛東身邊的第一天,顧衛東就給了他這命令,以備金強不時之需。現在,這張命令派上了用場。
他一路疾行,半夜時分方才來到一個兵站,兵站承役看了文書,自然不敢怠慢,當下打掃了一間上好的房間給金強。金強也不多話,倒頭就睡。
次日一早五更不到,金強朦朧著雙眼來到馬廄解馬,卻差點和另一個漢軍將領撞在一起。兩個互相一笑,見對方都是征塵被麵,知道對方也和自己一樣,是急行之人。
“你往哪裏去?”那將官問道。
金強見這將官的服色,身份地位應當不低,至不濟也是小都統銜,他現在的身份不過是個衛士,雖然跟著顧衛東,但職銜也不過是什長,與這人相差很大,心知如果不回答問話可能會出麻煩,當下答道:“往前線去。”
這金強很有些心計,他生怕這人和自己是一個方向,所以隻說是前線,卻並不說是前線的哪裏。
那將官一皺眉:“哪裏的前線?”
金強見沒有騙過這將官,隻得答道:“定西前線。”
那將官的眼中精光一閃,說道:“我也正往那裏去。”
原來這將官正是徐業。他和金強二人前後腳出發,幾乎同時來到這兵站。
金強心中暗叫倒黴,卻也隻得點頭道:“如此正好同行,隻是在下有急務在身,不能等都統大人。”
徐業心中暗奇。
他就是衛青的衛隊長,所以他很清楚,最近除了他沒有再派過人來中路軍大本營,那麼這人應當是中路軍派來的了,隻是不知為什麼不讓自己轉達信息而是專門派個人?派這人做什麼?他真的很想問一問。但他也明白,象這種傳送消息的人,是不能回答這類問題的,身為漢軍將領,他也不能問這種問題。
徐業忍住疑問,隻是說道:“我是衛將軍的衛隊長,姓徐名業。如果你想見衛將軍,我們正好一起走。”
金強的心中再次大呼倒黴。他怎麼會這麼不湊巧,居然就碰到了衛青的衛隊長?這一下他這一路直到前線漢軍軍營都沒辦法擺脫了。隻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