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雲騅見無法甩脫衛青,長嘶一聲,放開四蹄奮力奔跑,一時間城南到城北,城北到城東,城東到城西,四下裏不知撞翻了多少人和物,其時南門外的漢軍正在收兵,城門還沒來得及關,白影一閃,望雲騅居然穿出了城門。
一出城門,望雲騅看著金國的旗號十分熟悉,放開四蹄直衝金軍。衛青大驚,心想這馬居然成了奸細,急向一側大力拉韁繩,望雲騅無法直行,隻得轉個方向繞城狂奔。
衛青騎在馬上,隻感覺耳邊風聲呼呼,迎麵風吹的臉頰生疼,他在馬上奮力張開雙眼想看清前麵的道路,隻見眼前不停的閃過一樣又一樣東西,但究竟是什麼東西卻根本看不清,望雲騅的速度之快已經超過了人們的想象極限。
衛青心中吃驚,心想以這等速度飛奔,要不了多久這馬就得累的倒地而亡,隻得連連拉動韁繩。但望雲騅跑發了性,哪裏肯停,繞著城也不知跑了多少圈,深秋的風鑽進衛青的衣服裏,凍的他直發抖。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望雲騅總算是跑痛快了,它也真是聰明,知道衛青和金軍絕非同一個陣營,轉身又向城門跑去,隻是這一次不再發力快跑,而是慢步小跑。
城門打開,白不信、陳慶之等人站在門前,神情焦急異常。他們眼看著望雲騅繞城飛奔,追又追不上,攔又攔不得,實在不知如何是好。現在見望雲騅終於被衛青降伏,都十分高興。
望雲騅跑進城內,衛青隻輕輕一帶韁繩它就立刻停住,意定神閑,大氣都不喘一口。圍觀的人眾齊齊喝了一聲彩。
衛青哆嗦著慢慢從馬上往下下,臉上凍的青一塊紫一塊,也不知這馬方才跑的有多快。
一邊上早有人搶過來將衛青扶下馬來,衛青幾乎站立不住。望雲騅卻將頭伸到衛青身邊挨挨擦擦,神態極是親熱。
衛青拍了拍馬頭,笑道:“把你降伏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眾將紛紛相賀,恭喜衛青得到如此一匹好馬。
衛青自然也很高興,與眾將談談說說,見天已近晚,料想金軍今天不會再有攻擊,隨即邀約眾將一起吃飯。
這個邀請一下,卻好象讓眾將領麵對了一個難題一樣,眾將一時麵麵相覷。
“怎麼了?”衛青大感奇怪,心想自己好象沒做錯什麼事情啊。
白不信答道:“祖牙將方才下的令,因城中糧草不足,各人的糧食都統一配給,嚴禁聚餐。”
衛青的心中一緊。
無論多高的牆,如果沒有了糧草,卻怎麼打這個仗?
“糧草還可支持多少時候?”衛青問道。
“城中還有約半月之糧。”白不信答道。
衛青沉默。
半個月,這就是給他的破敵時間極限。他必須在這期間想出破敵之策,否則。。。。。。
“既然如此,眾人都散了吧,”衛青說道,“各自好生休息,以備明日再戰。”
眾人紛紛散去,白不信上前一步,低聲對衛青說道:“今日一戰傷亡有三千人,加上此前的傷亡,我軍現有軍力還有三萬六千人,如果再有這麼幾次血戰。。。。。。”
衛青歎息了一聲。
內無糧草,外無援兵,現在這情形實在是糟糕極了。
白不信也知衛青沒有辦法,隻說了這麼一句,就告辭而去。
衛青將馬交給侍從,囑咐當心看管,千萬不要溜了韁,自己則慢慢走回府宅。
一時屋,衛青不由得一呆。
屋內紅燭高燒,窗明幾淨,幾把椅子早已在桌邊擺好。桌上的菜雖不多,卻整治的極為精細,琪木格和衛子夫正雙雙坐在一邊閑聊。
衛青笑道:“琪木格,你倒真做的一手好家務。不但屋子裏幹淨,這飯菜也很精美。”
琪木格笑了起來:“這家務我倒能做好一半,另一半可是貴妃娘娘的功勞,是我和貴妃娘娘一同收拾的,至於這飯菜,可完全是貴妃娘娘的手藝。”
衛青大驚,沒想到子夫姐姐以貴妃之尊居然親手收拾自己的屋子,又親手給自己做飯,他急忙一揖到地:“多勞姐姐了。”
衛子夫輕柔的站起,向衛青也深施了一禮:“今日小壽星吉日,姐姐自當做一點事情賀上一賀。”
衛青聽得衛子夫這樣說,才猛然驚覺今日正是他的生日,隻是不知子夫姐姐是如何得知他的生日的,心中暗暗佩服子夫姐姐心細如發,卻又這麼善解人意。
衛子夫從一邊的椅子上慢慢拿起一個小包裹來,鄭重的遞到衛青的手上:“這是你父親托我帶給你的,兩地阻隔,兵荒馬亂,他也沒辦法來這裏,隻托我帶這點東西權當為你過了個生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