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匆匆返回營內,遠遠的就看到趙月如在前麵慢慢的走著,看樣子是要回帳篷裏去,他見四下都是人,又不好大聲招呼,軍營裏又不得馳馬,幹脆翻身下馬,一路小跑著去追趙月如。
趙月如聽得身後腳步聲急,轉頭看是衛青,哼了一聲,轉身不理衛青仍是向前走,隻是那腳步卻悄悄的慢了下來。
衛青來到趙月如身邊,低聲說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謹此立誓,不可食言。”
趙月如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
這是她當日在河邊迎接衛青時所說,這兩天裏她雖然心恨衛青花心,但對衛青的感情卻是沒有淡的,衛青現在一說這幾句話,她滿腔的氣憤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她嗚咽著說道:“誰要嫁給你?你去娶你的江小姐好了。”
衛青歎息一聲,從內衣口袋裏拿出了那塊玉佩來:“已經玉碎了。”
趙月如見那玉已碎,心中憐惜,以手托住衛青的手說道:“快收起來,萬一掉了一兩塊就不好了。你也真是的,拒絕就拒絕吧,把人家的玉給摔碎了做什麼?”
衛青心知趙月如終於原諒了自己,心裏這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笑道:“我哪裏敢摔別人的玉,我這不正想辦法把這玉送還給她嘛。”
此後一連數日裏,漢金兩軍相安無事。一批又一批的漢軍不斷到達,金軍也不斷的增兵添將,雙方都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一場大戰。
這日裏衛青方才指揮著士卒接收了十餘艘新到的船舶,忙的渾身是汗,回到帳中解了衣衫擦汗,帳簾一挑,琪木格走了進來。
衛青身形微側,笑道:“我現在的形象很是不雅,你且出去等。”
琪木格沒有說話,走過來輕輕接過衛青手裏的毛巾,幫衛青細細擦著身上。
衛青看著琪木格,心中湧起一股衝動,突然伸手去摸琪木格的胸口。琪木格身體向後微微一縮,隨即又挺直,臉上紅紅的,一雙眼睛烏溜溜的看著衛青。
衛青的心裏狂跳,心中一再提醒自己:“不成,不成!”但那雙手就象粘在了琪木格的胸口一樣,說什麼也放不開。
正自為難之際,卻聽得帳外一片喧嘩,好象有人在打架一樣。這個意外如一盆冷水把衛青給澆清醒了,他急忙放開琪木格,一時很不好意思,低頭穿衣,匆匆走出帳去。
琪木格看著衛青出帳,微微一笑,嘴裏喃喃的說道:“我是女人,不是女孩兒。”
衛青走出帳來,隻見帳外聚集著數百士兵,個個神情激動,白不信領著陳慶之和劉七正在盡力彈壓,隻是人心騷動,一時彈壓不住。眾人見衛青來到,紛紛叫道:“衛牙將來了,請衛牙將給個實信!”
“這是怎麼回事?”衛青心下奇怪,看這架勢很有些兵變的味道。
白不信一拉衛青,在衛青耳邊低聲說道:“方才送船來的士卒們傳言,說兵部的意見,今年之內不發動反擊,隻是與金軍隔河對峙,未知真假。”
衛青心中格磴一聲。
不發動的反擊?今年之內?難道要等到金軍把與法蘭斯作戰的部隊都撤回來壓到漢軍頭上再打?再者說現在聚集了這麼巨大的兵力,這麼多的戰船,居然說不打了?江侍郎是怎麼想的?他抬頭對著士卒大聲說道:“我這就去請示個清楚,各位各歸本營,不得亂傳謠言!”
一眾士卒見衛青發了話,衛青不但是左三隊指揮官,而且威望素著,於是紛紛散去。
衛青囑咐白不信及時巡營彈壓,他自己匆匆走向馬棚,打算騎馬去找吳將軍問個明白。
他方才走到馬棚前,人影一閃,一個人來到他麵前,撲嗵一聲跪了下來。衛青吃了一驚,定睛看去,卻是石遷。
石遷自封賞之後心中不滿,經常的出功不出力,衛青看在眼裏,心中一直念著石遷此前的戰功,隻是隱忍不發,今天石遷突然在這裏給他跪下,他心裏大是奇怪,問道:“石遷,你幹什麼?”
石遷的臉上紅紅的,就好象喝了二斤老酒一樣,看著衛青,突然掉下淚來,對衛青說道:“衛牙將,我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