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夫慢慢擦了擦眼淚,一雙眼睛無比溫柔的看著衛青:“衛青,我本是河北人,一路逃難來到江南,兵荒馬亂,和家人失散已久,現在天地間隻有我孤單單的一個人。現在見到了你,真是一見如顧。你可願意做我的親人?”
衛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想站起來,但感覺著雙腿發軟。這不行!他深吸一口氣,決心以最堅決的口氣拒絕。他當然也想有個生命中和自己一起白頭偕老的女人,但這個女人絕對不能是皇帝的妃子!
“我不能。。。。。。”衛青的話還沒有說完,衛子夫的下一句話已經說出:“我長你一歲,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弟,可以嗎?”
嘩啦一聲,衛青屁股下麵的椅子終於散了架,衛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摔的他直裂嘴。
衛子夫輕輕彎腰伸出手去,那神情就象在看一個調皮的弟弟:“怎麼這麼不當心啊,摔痛了沒有?”
次日一早,衛青與姐姐衛子夫在宮門拜別。皇帝沒有見衛青,他每天有太多的事要做,實在抽不出更多的時間來會見前線的將士。
衛子夫哭的象淚人一樣。雖然才相識一夜,但這一夜裏卻是她長久以來最快樂的一夜。她和衛青談談說說,直到天色將明,疲倦已極,才倚在衛青懷裏沉沉睡去。這些年她實在寂寞的太久了,有太多的話憋在心裏,這一晚,她終於找到了人傾訴。然而,匆匆相聚,卻又匆匆分手,衛青要歸隊了。衛子夫叮嚀又叮嚀,囑咐又囑咐,還特別將自己的一方平安結係在衛青的脖子上,直過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與衛青分手。
衛青也是心中鬱鬱。
他不僅僅是可憐衛子夫才認了這個姐姐,更是因為他感覺衛子夫真的象自己的姐姐,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有這麼一個失散已久的姐姐。這一夜的傾談,讓他的心和衛子夫的心連在了一起,從此以後,衛青多了一份親情,衛子夫多了一份牽掛。
衛青長歎一聲,又一次回頭看著遠處的宮門,心裏輕輕的說道:姐姐,再見了,等光複了山河,不再有邊塞的烽火時,我一定會再來陪你,那時,我絕不會這樣行色匆匆。
他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平安結。
那是姐姐對自己的惦記和牽掛。
“駕!”他雙腿一磕馬鞍,他必須抓緊一些,否則就沒有時間幫林參將贖回東西了。
四方當鋪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當鋪,一天接當的物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衛青拿著這當票直等了好久,朝奉才一身灰塵的拿出一個長方形的包裹出來,很有些不耐煩的往櫃台上一放:“都已過了近四個月了,說好當三個月的,要不是這東西放的偏僻,早就做為流當之物拍賣了。”
衛青沒有說什麼,付過了錢,將這包裹拿起就走。
“請驗一驗貨!”朝奉在衛青身後叫道。
“不必了!”衛青實在沒興趣和這些蛀蟲一樣的商人打交道,看這包裹上的灰就知道,自打典當以來,一直就沒打開過。
衛青出門,拉韁繩,正要上馬,突然身邊一聲呼哨,轉眼間圍過來十幾個人,人人手持兵器,那兵器很是奇怪,有鐵索,有鐵尺,還有一頭紅一頭黑的木棍。
衛青站住。他心中奇怪,這京師之地,天子腳下,繁華大街,光天化日,居然就有人敢當眾搶劫?
“你可是衛青?”領頭一人喝問。
衛青心中一跳。這可不是搶劫的,搶劫的哪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也不會對姓名感興趣。
“不錯,我就是,你們是誰?”
“京師知府手下差役。”那人答了一聲,向遠處做了個手勢。
衛青這才意識到,原來那些人手裏奇怪的兵器就是衙門差役的常用之物,鐵尺、鐵索、水火棍等。
隻是,他今天這才到大街上來,可有什麼事能犯在衙門手裏?而且這些差役不是穿著官服來抓他,而是便裝,等他從當鋪出來突然圍住他的,明顯的是暗地裏跟蹤而至,如此神秘,為了何事?
衛青正待要問,一邊的差役卻早已料到,對衛青一擺手說道:“衛軍爺,不必問我們所為何事,我們也不知道,我們隻是奉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