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如一呆。她從沒想到過衛青會哭,更沒想到過衛青會哭的如此傷心。
一個大男人這樣痛哭,為了什麼?衛青可不是她趙月如,趙月如為了一隻受傷的小鳥也會哭上好一會兒,但衛青,衛青可不是一個軟弱的人。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衛青麵臨生死存亡的威脅也沒有皺過眉,現在是怎麼了?
趙月如看看四周無人,急忙上前掀開門幕走進屋去。
不遠處,白不信剛剛從帳篷拐角處走出來,他聽到了親兵報告,說衛都統突然放聲大哭,急忙跑過來想看看是怎麼一回事。他剛剛走出來,就看到一個苗條的身影一晃,進了衛青的帳篷。
白不信猶豫了一下,放輕腳步走到衛青帳前,透過門幕向裏麵看去,隻見趙月如正抱著衛青的頭,衛青將頭埋在趙月如懷裏,雙臂抱著趙月如的身體,哭的正傷心。
白不信小心的退後,轉身,走出數丈,揚手示意親兵過來,低聲吩咐:“在衛都統帳外五丈處巡視,任何人不得接近衛都統的營帳!”
帳內,衛青哭的昏天黑地,直哭了好一會兒,才算稍稍平靜下來,這才發現,自己居然鑽在趙月如的懷裏,眼淚和鼻涕把趙月如胸前弄濕了一大塊。他大感尷尬,急忙擦淚坐起,卻見趙月如滿臉是淚,哭的一支梨花春帶雨。
衛青大奇,問道:“趙姑娘,你哭什麼?”趙月如眼上一紅,急忙擦淚,低聲說道 :“我看你哭的傷心,所以。。。。。。”
衛青一愣,想了一想,突然明白了過來。原來趙月如看衛青哭的傷心,心有所感,居然也就這麼莫明其妙的跟著哭了起來,衛青不由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然而轉念一想,自己至親至愛的劉叔叔居然是漢奸,不知道又有什麼可笑的?不由又流下淚來。
趙月如看到衛青笑,心中也感好笑,笑容才上嘴角,卻見衛青又流下淚來,她心中突然一動:衛青方才明明已經止住了哭泣,卻又流下淚來,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才會讓他如此傷心?難道這個男人流血還不夠,還要流淚嗎?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待他?一時間感覺一股悲傷直衝心胸,也哭了起來。
兩個人執手相對,淚眼朦朧,又哭又笑,看起來倒好象一對戀人正自在十裏長亭告別一樣。
兩個人相互對看著,突然同時笑出聲來。
是啊,這算什麼事兒啊?
趙月如把手一甩,甩脫了衛青的手,嗔道:“都是你,又把我逗哭了。”
衛青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總算是把悲痛的心情緩解了一下,他長歎一聲,對趙月如說道:“趙姑娘,可惜這些事是軍中機密,無法告訴你。”
趙月如側頭想了一想,對衛青說道:“我倒有一個辦法。你不妨挖一個坑,把嘴藏在坑裏,把心事說出來,這樣就痛快多了。”
衛青聽著大感好笑,心想這主意出的倒也夠惡搞的了。他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轉了個話題問道:“趙姑娘,我一直來不及問你,我們在朱雀山下出發時,我去看你卻沒有找到你,你上哪裏了?”
趙月如的臉色一下子發白了。她沉默了片刻,歎息道:“這件事你要不問,我還真不想說。我去抓刺客,結果失敗了。”
“刺客?”衛青大奇。
趙月如想著當日的情景,心中還有些恐懼,手不由有些抖,她急忙拿出線繩,強笑道:“我先給你量一量身材,一邊量一邊講。”
“量身材做什麼?”衛青不解。
趙月如微微一笑,連著戳了衛青幾下,每一下都戳在衛青內衣的破洞上。
衛青嘿嘿的笑了起來。他倒並沒怎麼在乎這個,但既然有人幫他做一件不會磨疼皮膚的衣服,他當然喜歡。
趙月如手裏拿著線繩看著衛青,不由的呆了。她突然發現,衛青笑的時候原來這麼好看。她感覺一陣的心慌意亂,急忙開始量衛青的身材,慢慢說起她當日的經曆來。
當日軍中忙亂,準備出發,趙月如自然也是如此,她收拾了包裹,準備停當就走到門外,一邊看著熱鬧一邊等待集合。突然間,一個人影從她的帳外匆匆走過。
趙月如心細,看著這人影心中奇怪,因為這人的穿著實在不大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