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勇的臉漲的通紅,他恨恨的說道:“吳將軍,末將親自帶兵前去,一定攻下此山!”
吳明一擺手:“人不可與天抗。如此天險,非人力能及了。”轉身又下令:“叫黃參將全軍後撤下山,不要再守著了。”他生怕這兩千人也被敵人通過哪條小路抄了後路。
下完命令,吳明見那參將仍呆呆的站在那裏,奇道:“你怎麼還不去裹傷?”
那參將的眼中突然湧出了淚水,哽咽著答道:“末將帶兩千人上山,隻有二百人與末將同回,此山如此之險,隻怕那些死難的弟兄連屍骨都找不回來了,末將哪裏還有臉活在世上?將軍,末將就此永別了!”他說話時已經手握劍柄,話音未落,劍刃一橫,咽喉上鮮血噴出,身體仆倒在地。
吳明的手離那參將的劍隻差三寸左右光景,終於沒能及時抓住。他的手上噴滿了那參將的鮮血。
吳明慢慢跪下,脫下頭盔,向這敗軍之將的屍體深深行下禮去。
四下裏,甲葉輕撞,一排排、一片片的軍官和士兵慢慢跪倒。
人群裏響起壓抑著的抽泣聲。
風吹著草叢,發出嘩嘩的響聲。突然間,遠處傳來戰馬的長嘶,那聲音仿佛飽含著疲憊與無奈。
吳明用手輕輕抹了一下眼角,慢慢站起,說了一句話:“叫衛青過來!”
衛青沒有過來。雖然吳明很有耐心的等了很久,卻終於沒有能夠把衛青叫到眼前。
衛青失蹤了!
吳明分派完任務後,隨軍上山,衛青跟著左三隊開始布防。這一回,他不必再做攻擊的主力了,他們現在是最安全的部隊,因為他們要當整個左路軍的總後備軍,目的是防範敵軍從後方來襲。應當說,這一回的任務是整個左路軍中最為輕閑的任務。
衛青本打算就指揮著自己的百人隊布防既可,但有才能的人永遠不會被人遺忘,先是白不信找來,要衛青負責整個這三千人的布防,衛青剛剛忙完,氣還沒有喘勻,劉安邦又派人來傳令,要衛青去商量一下整個左三隊的布防問題。
說是“商量”,其實誰心裏都明白,劉安邦是想讓衛青直接負責整個左三隊的布防。
衛青一路急行來到大帳。
劉安邦正在帳中等待著他。衛青一進帳,第一眼就看到劉安邦微微枸下的後背和花白的頭發。
衛青心中一陣難過。要是沒有這場戰爭,劉安邦應當和他的父親在一起喝酒下棋呢,他衛青隻怕也正在努力考個秀才。
“劉叔叔!”見帳中隻有劉安邦一人,衛青不想再稱呼官名,一句“叔叔”脫口而出。
劉安邦抬頭見是衛青,笑眯眯的招呼著:“衛賢侄,有段日子沒來了,快來這裏。”
衛青的確有一段日子沒來了,雖然他仍是左三隊的一員,但更多的時候要麼在處理自己的事情,要麼被吳明招去,根本沒時間來看劉安邦。他快步走到劉安邦身邊,輕聲說道:“可惜小侄身不由已,不能常來看劉叔叔。”
劉安邦哈哈一笑:“說的什麼話啊,你現在能得到定遠將軍的垂青,是大好事啊。”他好象不想過多談論此事,隨即拉過桌子上的大地圖,向地圖上一指:“衛賢侄,來看看你叔叔的布防,哪裏有問題就說出來。”
衛青笑笑,心中不由暗自為難。
他怎麼能忍心指出劉安邦的錯誤來?看著地圖,他心裏暗想,隻要不是關係十分重大的錯誤,就權當沒看到,而劉安邦犯關係十分重大的錯誤,概率也實在不高。所以他一邊看著地圖,嘴裏已經開始恭維了:“劉叔叔言重了,劉叔叔布防哪能有什麼問題?小侄還想好好學一學劉叔叔的。。。。。。”這句話衛青沒有說完,“經驗”二字卡在了他的喉嚨裏。
因為他真的發現了問題,這個問題並不是什麼小的事情,他不得不提出來。
劉安邦見衛青話說了一半就住口,也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爽朗的一笑:“賢侄,人無完人,何必這麼客氣?”
衛青見劉安邦已經說出了這話,也就不再支唔,向地圖上一指:“此處好象有問題。”
劉安邦向衛青所指之處看去。那裏是一座山,一條河繞山而過。他看了半天,實在看不出問題,隻得向衛青發問:“這裏布置了一個百人隊,固定哨與遊擊哨相結合,此處又有山又有河,不利於敵人大部隊調動,所以我沒有布置過多人員。衛賢侄所說問題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