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點頭:“林都統,就請你說一說,為什麼三位大都統都去打獵,棄全軍於不顧?”
林衝歎息一聲。“遊擊大人,你可知軍中隻剩十日之糧了?”
衛青並沒有多吃驚,隻是暗暗歎息。
自進入軍營以來,讓他吃驚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無錢,無糧,如此對待士卒,哪能有鬥誌?
他問道:“既然無糧,為何不向劉將軍稟報?”
林衝苦笑:“豈能不報?但劉將軍手中也隻有十日之糧,想來遊擊大人不知。”
衛青臉上微微有些發紅。他今天才接觸軍中雜務,當然不知道。他咳嗽一聲,接著問道:“就算軍中無糧,何必要三人一起去打獵?哪怕留一個人在營也可管理士卒,三人一起出去,萬一軍中有變,如何是好?”
林衝看了看另外兩人,欲言又止。
“我來說!”花榮說道,“無論是誰,擅離職守去打獵都一定掉腦袋,至少也失了軍職!我們三人都知道現在唯有用打獵的方法才能解此燃眉之急,但誰也不肯讓別人頂罪自己受益,所以我們三人一同出去!要殺頭,請遊擊大人殺三顆頭顱好了!”
衛青看著這三人,心中一時左右為難。如果不處罰這三人,軍紀何在?如果處罰這三人,實在不講情理,必失軍心。他眼角的餘光已經看到大帳門口有人影晃動,一定有人在偷聽,想知道遊擊如何處罰這三人。
他咬了咬牙,喝道:“林衝、花榮、李廣,你們三人可知罪?”
“末將知罪,甘願受罰!”三人齊聲回答,那聲音裏毫無愧意。
“好,本遊擊這就罰你們。你們三人聽好,今次所得獵物,你們三人不許分得一塊,這些獵物全由你們三人親自操刀分割煮熟,不得交由夥軍做飯!”衛青說完,轉過頭去,以防自己臉上的笑容被三人看到。
三個人都是一呆。“處罰完了?”李廣失聲問道。
白不信在一邊喝道:“還不速去受罰?”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露出笑容,紛紛向衛青行了一禮,魚貫而出。
大帳裏一時隻剩下衛青與白不信。
衛青看著白不信,白不信也看著衛青,兩個人的臉上都帶出笑意。
衛青突然問道:“白都統,我方才在全軍麵前說謊,謊稱我帶了餉銀來,你為什麼一點也不緊張?”
白不信微笑:“衛遊擊如何知道我不緊張?下官心裏的確緊張,但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謀,下官想不到是何種謀略,卻知道衛遊擊定有奇謀,否則何必說這樣的彌天大謊?”
衛青深深的點頭。他心裏感覺,白不信好象是天生來配合自己的。他不由打定主意,今後他如果真的飛黃騰達,無論如何也要讓白不信當自己的副手。
“我們去觀察一下敵情吧。”衛青說道。
白不信又回複到了沉默寡言的狀態,隻是點點頭。
半個時辰後,衛青重新升帳。帳中人並不多,隻有衛青、白不信和三個大都統。因為他們要研究下敵情,準備作戰計劃,這種機密可不能讓所有人都參加。
衛青看著這三個人,心裏暗暗好笑。三個都統手上、身上都是油膩膩的,臉上不但滿臉是油,而且還滿臉是汗,想來這三個人切敵人的頭拿手,但切野獸的肉可是真的不在行。
三個人剛剛把野獸的肉切好下鍋,肉還沒煮熟呢,衛青就派人來招這三人了。他們也來不及洗手洗臉,隻好就這麼來到中軍帳。
“我們還有多少兵可用?”衛青開言。
林衝拱手道:“稟遊擊,現在還有兩千五百兵卒可用。”
衛青點頭,隨即問道:“林參將在時,可曾強攻過?”
“是。”這一回是花榮回答,臉上有些不豫之色,“在下的兵為主力,強攻過數次,隻是終未成功。”
衛青哼了一聲。他心裏不怪林參將無能,以如此士氣的兵卒強攻,不失敗才叫怪呢。
“準備火把,”他吩咐到,“明日我們火燒敵營的柵欄,以兩千五百人在平地上對敵八百人,應當可勝。”
三個都統相互看看,居然無人出聲應令。
衛青大奇,問道:“有什麼問題?”
李廣開言道:“稟遊擊,林參將也曾用此計,隻是也未成功。”
“為什麼?”衛青心中暗驚,這樣一個好計怎麼會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