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鳥咕咕的叫著,王一蘭靠在一邊的椅子上睡著了,歐陽軒咬著手電筒在外麵有地坑邊研究著屍骨。
屋裏,隻有連帶椅子一起倒在地上的夏夜和不停活動拳腳的老東西陳秀華。
憶雪就站在旁邊,嚇得不敢動,隻管哭。是的,因為她看到壞人正在對夏夜拳打腳踢。
再次把夏夜的椅子扶起來,陳秀華滿意地看著被自己打得痛苦不堪的夏夜。
“這一頓,是為了之前那一拳,死小子,你還滿意嗎?哼哼哼,咳咳咳。”陳秀華畢竟年紀不小了,這一番雄鍛煉確實也讓他累得夠嗆。
“一蘭,一蘭,拿水給我!”喊了兩聲,發現王一蘭已經睡著了。嘴上詛咒著隻好自己去另一邊拿水。
陳秀華走了,憶雪才敢動作。傷心地走到夏夜麵前,隻知抽泣,不知道要說什麼。此時除了害怕和傷心,她更對夏夜的舍身心存愧疚和感激。而此時的夏夜,臉上的舊傷還在,全身又增加了許多拳腳之傷。白色的校服已經沾滿了地上的塵土和傷口的血漬,被捆綁的手臂上更是傷痕累累,觸目驚心!
憶雪這就樣一直抽泣著,低著頭,無聲的淚水就是說不出聲的道歉。椅子上的夏夜呼吸一直急促著,任誰人都看得出他的身體因難受而疲憊。
越是無聲,夏夜越是不放心。這孩子,大概是在擔心了。
“咳……”咳嗽了一聲,夏夜終於忍住向憶雪開口:“對不起,丫頭。讓你擔心了。”
“嗚……”憶雪第一聽到夏夜這麼叫她。丫頭,多麼親切的叫法。他還說什麼對不起,明明就是自己的錯。越想越傷心,就更加說不出話了。
夏夜努力控製聲線的穩定,安慰說:“不要傷心,我真的沒事,放心。憶雪,你靠近來,我跟你說……”
“嗯……”憶雪抽泣著貼近夏夜。
“不要哭,聽著,記好:這個屋子的後麵有一棵楓樹,楓樹你知道吧?”
“嗯。”憶雪點點頭。
“楓樹旁邊有一個狐狸洞,夠著一個孩子大。找到洞口就鑽進去,要不了多會兒你就可以離開這個禁區了。咳……聽好,你可以拿走他們的電筒,不過感覺有人的時候不能開明白嗎?”
“嗯……”
“這個森林這麼大,我知道你會害怕。我褲兜裏有一個手機,你拿著它,咳咳,等跑遠了,再打電話叫人來接你。記住,不要提起這個地方,不要提起我。”
“那……壞人呢?”
“告訴警察是他綁架了你……咳咳,咳咳!他來了,快拿上我的手機,走開。記住……楓樹……”
“嗯……嗚嗚,夏夜……”憶雪哭著退離夏夜,眼睛還在看著他。
他明明,那麼討厭她,為什麼,還要幫她逃走。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仔細回想,他和她不過是同一天轉校的學生罷了。
陳秀華拿著一瓶水走了回來。擰開瓶蓋,“我不知道聽誰說的,你怕水?哼哼,你竟然……怕水?”
夏夜抬眼瞪著他,知道這事兒的,還能有誰!
陳秀華慢慢把水放到夏夜的頭頂上方,傾斜了瓶身。
“嘩……”一瓶水就這樣澆到了夏夜頭上。
密密麻麻的刺骨之痛立刻迷漫開來,夏夜再也無法自製,淒厲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