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幾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了老頭子跟柳月穹倆人周圍的氣場在發生了變化，時而燥熱，時而冰寒。那是內功發揮到極致所產生的兩極氣場，平常人若是觸碰到倆人中任何一人的身體的話，不死都得半條命不可。
而若是剛好遇到倆人的真氣到達了頂點爆發之時，就算是絕頂高手來了也得重傷身死不可，那就相當於同時遭受到了兩大絕世高手同時全力出擊一樣，驚世駭人。
到了這一刻，沒有人再敢靠近，就是本想偷襲的柯魔都緩緩後退了，深怕一會兒倆人真氣爆發之時被波及到了。
老頭子倆人的臉越來越紅，隨後轉白，再變紅。臉色急劇轉變著跟唱戲的一樣。
兩雙接觸著的手在輕微顫抖著，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倆人還在繼續著，沒有一點要分開的意思。
楊羽咽喉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他跟老頭子打過，但是卻從來沒有真正的拚命過，所以還未能真正的知道老頭子內力的深淺。如今一見後頓時是自愧不如了起來。
他劍法雖然犀利絕倫，但是內力卻沒有老頭子如此般渾厚。那可是經過幾十年修煉方得的結果。除非有奇遇，否則斷然不能到達老頭子這個程度的。
反觀柳月穹，此時的他不僅雙手在顫抖著，就連身體都有些顫抖了起來，明顯已經快要到了強弩之末的趨勢。而老頭子看其樣子卻是輕鬆了那麼少許。
高下終於在這一刻分了出來了！老頭子比之柳月穹稍微勝了一些。
在幾人的注視下，柳月穹的嘴角忽而泌出了一絲血線，雙手中的筋脈都漸漸有著細微的血汗流了出來了。
老頭子滾圓的眼睛緩緩微眯，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還要繼續嗎？”老頭子突然開口說話，隻是聲音卻極是沙啞與低沉，顯得中氣不足。
“我還是輸了！”柳月穹通紅的老眼中帶著頹喪。三十年前他們比拚武功時他輸了，三十年後他們比拚內力也輸了。一生的執念在此刻化為了滿心的憂傷。他不甘，但是又不得不佩服老頭子，這是讓他輸過兩次的一個人，一個無法超越的人。
老頭子內力緩緩撤回，雙手的青筋也緩緩隱去。
柳月穹也是一樣，在老頭子內力退去之後就閉上了眼睛盤膝而坐了下來，開始調息養傷。
老頭子收回內力後就踉蹌著站了起來了，疲憊的雙眼轉向了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柯魔與周炎。
這一眼，寫滿滄桑，布滿疲憊。但是周炎與柯魔卻是不敢越前半步。
受傷的猛虎始終都是猛虎，不是豺狼可以隨意殺之的，若是猛虎拚死反撲，恐怕豺狼也得喪命不可。
老頭子就是那頭猛虎，讓人不敢靠近的猛虎。別看他現在很疲憊，似是強弩之末，但若是他拚死一搏的話，柯魔師兄弟兩都未必能是其對手，這就是他們不敢趁機上前的道理了。
楊羽連忙跑了過去，扶住了老頭子的手臂。他沒有趁機去殺掉柳月穹，因為已經沒有了那個必要，隻要有老頭子在，他再也不會來找他們的麻煩。
老頭子被扶著回到了馬車前，臉色變得蒼白無血，嘴唇幹裂。
“老先生你無恙吧？”淩雪煙三人上前關心的問。
老頭子疲憊的搖搖頭，然後示意楊羽扶他上馬車。
“我們先離開吧。”楊羽將老頭子扶上馬車後直接坐到了馬車前對淩雪煙三人說道。
淩雪煙三人嗯了一聲，各自去牽回了各自的馬。還有楊羽原先乘騎的坐騎也一並牽走了。
看著楊羽一行人緩緩離開，柯魔師兄弟兩個才走到了柳月穹身前，然後跪下，沉默無言。
許久後，柳月穹才睜開了眼睛，蒼老的眼中已經平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頹喪之色。
柳月穹望著楊羽等人離去的方向，幽幽說道:“白玉觀音就到此為止吧！有他在，世上再也無人可以奪之。”
柯魔倆人沉默，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扶為師起來，回天山！”柳月穹伸出了依舊顫抖的雙手說著。
柯魔倆人起身，一人扶住了一邊，將柳月穹扶了起來，往太原府方向緩緩返回。
淩雪煙不時的回頭去看馬車，眼神裏透著關心與崇敬。柳月穹一直是她心裏最高的一座山峰，結果今天她看到了那座不可逾越的山峰被人給踐踏過去了，那踐踏之人便是老頭子。這個貌不出眾的老頭子！
怪不得楊羽對他如此信任，也怪不得柳掌櫃的對老頭子這麼有禮貌，原來他們都老早就知道了老頭子的不簡單了！
想起第一次見到老頭子時淩雪煙還問過楊羽，問老頭子武功怎麼樣。當時楊羽說跟他不相上下一般般時，淩雪煙還有些不屑的。可是今天她錯了，這何止是一般般？都已經打敗武林第一人了，哪裏還敢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