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病房裏處處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四周齊備的陳設使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間vip單人病房。那張寬大的病床上蜷縮著一位女子,漂亮的櫻唇微微發白,三千青絲分散的撲在身後,更加襯得女子的那張帶些病態美的臉楚楚動人。女子的腳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通過那層層阻礙,似乎還能看到隱隱綽綽的血跡。與那白的耀眼的床單相比,她本就羸弱的身軀更顯得弱不禁風。此刻的女子緊緊咬著雙唇,瑩白的額頭不斷地滲出細密的汗珠,似乎在極力忍著某些巨大的痛苦。
“白小姐的情況也就屬於我們常說的‘崴腳’,‘崴腳’是一種很常見的病理,當發生內翻扭傷的”崴腳“時,可能引發外踝韌帶部分或全部的撕裂。受傷的同時可能發生響聲,隨之嚴重腫脹,不能繼續活動,我們的醫護人員已經給白小姐做了簡單的處理。核磁共振的結果出來後,我們確定是外踝韌帶撕裂。建議是選擇保守治療,打石膏固定幾周。如果傷情不是太嚴重的話,那通常幾周後就會愈合。具體情況得看白小姐的愈合狀況。”
“那如果沒有愈合呢?”葉灼的臉上滿是擔憂,那雙為無數少女所傾心的眼裏還帶著一絲憤怒。
“少部分患者會出現踝關節外側韌帶損傷與踝關節不穩,但具體情況還得等觀察後才可以做決斷。不過不用擔心,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通過手術也是可以恢複的。”醫生耐心的解釋著,心中卻充滿了對這兩位平時隻能在電視上見到的大明星之間關係的好奇和八卦,以及對演員這個職業的聲聲哀歎。不過,作為有職業操守的主治醫生,他可是不會亂說的。
年輕的護士小心翼翼的解開包裹著白冉左腳的紗布,說實話,她其實挺佩服這個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的小護士的,一邊要幫她處理傷勢,一邊還要不時偷偷的瞄上葉灼幾眼,其實這腳在冰敷了幾天後已經遠遠沒有剛剛摔傷時那麼疼了,而且這位小姑娘的包紮手法也挺好,隻是她不知道葉灼為什麼黑著一張臭臉,他可是位從來不給人留麵子的主,萬一,把人家小姑娘嚇哭了,那他的形象……白冉少有的這麼想著。看著葉灼那愈沉愈黑的臉色,她趕忙“嘶”了一聲,那位心不在焉的小護士的臉立馬紅透了,小聲地道著歉,手底下的動作也快了不少。原本美麗無瑕的玉足此刻紅腫不堪,皮下還有幾絲模模糊糊的血跡,看著腫得像豬頭的小腳,她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下,得多久才能回去拍戲呀,這部戲從去年開始就傳出了消息,現在是二月份,八月份時這部劇就要在每晚八點的黃金時間播出了,可她這傷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好,這兩個月也已經放出了風聲,由她出演女主,還有受傷的事,也鬧得滿城風雨了吧,臨時換角是不可能了。時間很緊,拍攝,處理,合成,歌曲,審核,到時候如果完不成,損失的可不僅僅是劇組。
打著笨重的石膏的左腳和右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倒真有些美女與野獸的既視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葉灼,你怎麼會在這兒?”“我剛好在這參加了一個節目,聽說你受傷,就來了。”白冉已經完全離開了以前那個公司,自己創辦了屬於自己的“白冉工作室”,葉灼卻死乞白賴的也進了她的工作室,成為她旗下唯一的藝人。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小姑娘了,自然知道關於趙琳娜為什麼對她看不順眼的的原因。所以她曾有意無意的疏遠葉灼,不想讓他因為她而空度了年華。但葉灼雖是一副被父母寵壞了的公子哥模樣,實際固執得很,好吧,就是臉皮太厚,疏遠是不行的了,倒不如誰也不捅破那層窗戶紙,繼續以朋友的關係相處。“那你的節目拍攝完了?”這是肯定句,她剛在網上看過葉灼的行程,這次需要拍攝一周。葉灼想了想一節目組,包括導演,嘉賓在內的所有成員都在等他的場景。知道如果道出實情,白冉肯定會讓他挑起包袱就回去的。剛想說拍攝推遲了,卻見姍姍來遲的趙琳娜上前挽住葉灼的胳膊:“葉灼,快走吧,全組的人都在等你呢。”不管葉灼拉下的那張臉有多冷,她硬是拽著他的胳膊走了出去。
打上石膏的第二周,在醫生都被葉灼的喋喋不休而被迫做了幾次三番的保證後,白冉才搬離了醫院。
好巧不巧,這次拍戲剛好在她的家鄉取景,思來想去,她還是搬進了那棟主人已經消失五年的房屋。打量著一如五年前的陳設,一時感慨頗多。她是個念舊的人,五年來一直在定期打掃著這棟充滿回憶的建築。但擺設卻都是原封不動。
“哢嚓”門響了,她有些緊張的望著門口,在聽出來者是用鑰匙開門的時候,她的眼睛裏又多出了一絲希翼,不過,卻大大超出她的所料,來者是一位年輕的青年男子,當看到門口站了一個人時,頓時嚇得磕磕巴巴,連話也說不出來,白冉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穿著一身工作服的小夥,心想,這棟公寓的鑰匙隻有他們兩個有,看他儀表堂堂的樣子,並不像是職業小偷呀。半響,那人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挑了一個最蹩腳的借口:“我看這裏太髒,就打掃一下。”說完,也不等著看清白冉臉上抽搐的表情,像遇到什麼妖魔鬼怪一樣,頭也不回的跑了。
心裏有個很清楚的聲音告訴自己,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