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一涼略帶挑釁地看著龍野，看她如何收場。
既是被龍龍拋棄的武魄，龍野本就不在乎，可越是看起來隨意的事情，越是引口舌是非，她攥著布包裏的武魄，不知該不該在眾人注目下拿出來。
恐怕即便她拿出手，也會被人說成造假武魄吧。
躊躇之際，上邪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如一劑安心湯澆在心頭，“我帶你去拍賣場。”
青梅竹馬的上邪毫無條件地相信她，自小到大一貫如此，即眾星捧月高高在上也從未看輕過她。
一句話斷了眾人的猜忌，上邪的知名度與影響力非同凡響，拜她販賣的丹青所賜，無論上邪走到何處都能被人一眼認出。
“走吧。”他很自然地去牽龍野的手，在眾人注目下離開。
對兩人的關注度遠遠趕超五荒四院的招募牌，一瞬間羨慕猜測之聲嗡嗡嗡如同群蜂般沸騰開來。
“一涼，你知道那女子是誰嗎？”
柯一涼視線從漸漸遠處的男女身上移開，嗤之以鼻地冷哼一聲，“能得上邪如此護佑，除了龍家那廢材還有誰。”
·
喧鬧街道，兩排綠樹成蔭，夏日當頭，絲毫不覺熱意，而呆著鬥篷被一路牽扯的龍野，大汗淋漓，快要憋死。
有時鬥篷做得厚實，並不見得是件好事，遮陽遮麵效果極好，但不透風啊。
忽見走在前麵的上邪停下腳步，龍野稍稍晃神，一個沒注意就撞到了他身上，正巧頭撞到他的臂膀。
龍野痛得咬牙咧嘴，活生生地生出撞到磐石之感。
沒事把手臂練那麼硬幹嘛？！
還不等她痛意消失，鬥篷突然被拿開，日光刺目，隨即一個冰冷之物貼到她臉上，“什麼東西？”
“麵具。”上邪兩指輕巧將麵具絲帶係到她後腦，順便彈了一下她光潔腦門，冷冷道：“響砰砰的，嗯裏麵裝滿了水。”
龍野：“……”
敲完她腦門的上邪，轉身便走，留給龍野一個臆想不止的修長背影。
“你才腦子裏裝滿了水！”龍野扭身從路攤的鍋爐裏撿起一個肉包子，狠狠朝他砸過去。
上邪緩緩舉起手指，一二三，不緊不慢三個數的時間夾住她丟來的包子。
她討厭那些後麵長眼的人。
龍野丟給攤販一枚銀幣，不等找錢便向前麵上邪追去，追上他時，那玉骨冰肌的人兒卻在吃包子，動作優雅如此，如同進食的波斯貓，在喧鬧街道無疑是一道亮麗風景。
吃了兩口，忽然停下，目光淡漠斜了一眼旁邊的龍野，道：“和你一樣，很奇怪的味道。”
言罷，便丟到路邊橫側的清潔桶裏。
“上邪。”龍野道，麵具下的雙眼清澈明亮，似又帶著迷惘之光，望著他極盡完美的側臉。
“嗯？”
“我武魄升階之時，我可能會和你打一架。”龍野聲音淡淡，他的囂張霸道對她實施了近十幾年。
“放棄吧，不要做毫無勝算的事情。”他好言奉勸。
“嗯。”龍野點點頭，現在就想和他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