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行程都很順利,抵達奮進者號軍艦後,我和湯姆斯都進入了潛艇,做好了深潛的準備。
下潛終於開始,電子屏幕上顯現的景物快速變化著,既陌生又神秘。很快,潛艇停留在海底大陸架上,正對著鏡室的殘骸。
“真是難以想象,你們美國科學家能夠造出這種神乎其神的建築物來。除了佩服,我說不出更貼切的另外兩個字。”我向著湯姆斯說。
他十分謙遜地搖頭:“鏡室項目並不成功,以美國現有的科學技術,早就應該征服馬裏亞納海溝才對。如果沒有各地戰爭的龐大軍費開支拖累,國家勘探機構早就進入海溝深處了。戰爭真的是罪惡之源,消耗掉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給全球人民帶來環境、生活上的巨大破壞……夏先生,恕我囉嗦,我對戰爭實在是深惡痛絕到極點。”
厭惡戰爭、喜愛和平是全人類共同的思想特征,湯姆斯這樣說,很對我的脾氣。
潛艇繞著殘骸轉動一周,突然遭遇海底擾流,不由自主地向著海溝那邊滑動了一段距離,引起潛艇操作員的齊聲驚呼。
不過,潛艇動力強勁,很快就戰勝了擾流,順利前進,從海溝上方平緩地掠過。
“調整潛望鏡角度,對準海溝。”湯姆斯吩咐。
屏幕上立刻出現了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深海域,一望上去,立刻叫人頭暈目眩。
這是地球上最深的海溝,等待著探險家們去開拓征服。我相信,有生之年,人類對於地球的探索一定再無死角。到那時候,鏡室的殘骸也就能重見天日了。
潛艇浮上水麵,我們棄艇登船,向海岸線駛去。
“可惜,我們徒勞無功,白白走了這一趟。我的才能遠遠不及老虎,夏先生不要見笑。”湯姆斯說。
我知道,對方過於謙虛了。
能夠被總統親口提名代替老虎,此人的才能絕對不在老虎之下。
再次登上直升機後,我們迎著陽光,向著東南方向去。
機腹之下,一艘巨輪正在同向行駛。我不經意間下望,竟然發現那巨輪的甲板上竟然漆著一個巨大的漢字,三橫一豎,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王”字。
“飛機下降一點。”我向駕駛員發出指令。
直升機在空中劃了條弧線,高度下降一半,前進速度也慢下來。
那巨輪的甲板上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是個‘王’字。”湯姆斯大聲叫。
甲板上有這個字可能代表兩種意思,第一種是,船主姓王,故此將自己的姓油漆在上麵;第二種是,船主雄心勃勃,要在海上稱王,才在上麵漆了這個字。其實,我更願意看見一個“主”字,那麼就有可能跟鮫人之主聯係起來了。
既然隻是“王”字,沒有太大意思,直升機盤旋兩圈後,繼續直飛,回歸酒店。
湯姆斯先行離去,對於下一步的行程,他也說不出所以然來,隻告訴我等待總統下令。
我回到房間,沒有開燈,情緒異常消沉,斜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半夜時分,我被電話鈴聲驚醒。
電話是酒店前台打來的,服務生滿含歉意地告訴我,有客人來訪。
我睡意半醒,竟然忘記了老虎與洪夫人都已經亡歿,脫口問:“是一位名叫老虎的先生嗎?請他上來就好了。”
服務生哦了一聲,隨即小聲說話,應該是在跟另外的什麼人溝通。
“夏先生,是一位姓唐的小姐。她說,你一定會抽時間見她的……”服務生說。
我的心狂跳起來,摔掉電話,隻穿著脫鞋就飛奔出去。
到了酒店大堂,我遙遙看見,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孩子坐在前台外側的轉椅上,滿頭黑發披垂至腰。
“是唐——”我強忍著,不敢叫出那個名字,生怕希望之後變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