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扶桑改命局(2)(3 / 3)

靜官小舞說到這裏,眼淚如斷線的珍珠,撲簌簌墜下。

古代《海上誌》記載,鮫人垂淚,落地為珠。

看來,那隻是一句文人雅士臆想出來的假話。

任何一個普通人要想進入“走無常”這一行,都會遭受命運的蹂躪。或者說,隻有那些被命運之手反複搓揉戲弄之後的人,才獲得這樣一個資格。

如果官大娘本命如此,要想更改,那就必須付出巨大代價了。

反觀張全中,他雖然是“江北第一神算子”,可為了改變自身與靜官小舞的命運已經左支右絀、捉襟見肘,大概沒有餘力替官大娘籌謀了。

他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我死,用我未盡的陽壽去補給幼笙,用我的死,去贖她的罪,這樣不可以嗎?”靜官小舞哽咽著問。

我非天帝,無法回答她的“天問”。

即便我是天帝,這種母女間的複雜割舍、生死轉圜也不是很容易就能計算清楚的。

那麼,一切都隻能遵循“存在即合理”的統一原則,現在的結果就是唯一的結果,即“官大娘死、靜官小舞生”。

“從前,我隻知道,男女之間的愛情、情欲、身體、靈魂是這世上最珍貴的瑰寶,至於其它,齊天的名望、敵國的財富都虛妄而廉價,即便我從金山銀海邊走過,也懶得彎腰拾起一分一毫……後來,等到幼笙降臨,不知不覺中,我的想法就改變了……”

她是個重情重義、敢愛敢當的好女孩,不管她是日本皇室公主還是東海鮫人,這些身份標簽通通不重要。她肯為了張全中而拋開一切,就證明她有一顆聖潔而偉大的心,這也是革命詩歌“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的真實寫照。

那麼,在人類的諸多美好情感中,“母愛”遠遠高於一切,以一種光芒四射、根深蒂固、情深義重、快刀難斷的方式存在。

正是因為官幼笙的誕生,在張全中與靜官小舞的感情生活中才出現了不和諧的音符。

我站起身,倒了一杯熱水,放到靜官小舞手邊。

“官大娘始終沒能改變命運,這真的是件很令人絕望的事。”我低聲感歎。

出我意料的是,靜官小舞接下來說的話竟然是:“我已經替幼笙改命——”

我驚詫到極點,後退一步,審視靜官小舞的臉,以揣測這句話的可信度。

“富士山下,活死人墓。這句話連中國大陸的奇術師都知道,可見我們靜官家族這一派也不是浪得虛名。幼笙十八歲生日時,我帶她去了富士山,在山陰處的寒鳥鷙之穀布‘扶桑改命局’,將她的壽命縮短六年,把這多出來的六年當作命運轉折的緩衝帶,分別在她二十一、二十七、三十、三十二、四十五、四十六這六個生命節點上設置了‘人麵桃花’。隻要她能抓住一次機會,就能逃出‘走無常’的死路,安居一隅,嫁人生子,過平淡卻幸福的生活。為了完成這個局,為了我的女兒幼笙,我不惜與當代活死人墓的掌門人簽下‘十日殺三人’的軍令狀,用小國奇術師大佬的人頭來換取他的幫助。那十日,我殺的三個人分別是……”

她報出了三個人的名字,每一個都是全球奇術界、政治界、經濟界屈指可數的人物,尤其是後兩位,曾經執掌過東歐超級聯合體的軍事、經濟主脈,都是最有希望名垂青史、萬古不朽的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