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與鮫人為伍(1)(2 / 3)

如果大家開始談“人品”這個話題,那麼一定是自己的“人品”有了問題。

“我在濟南城裏經營了十條街,你已經看到的是銅元局後街,另外還有九條。嗯,你即將去的剪子巷尾長春觀街算一條,剪子巷頭上的盛唐巷算一條,最早已經拆除的郵政大樓旁邊的衛巷算一條,改造完畢的舜井街也算一條。另外五條,以後遇到事再跟你說。經營一條街是什麼概念?就是能將整條街當成自己的臨時據點,進可率隊乘勝追擊,退可據險窮途死守,而這街上所有的人,無論是商人、文士、學生還是販夫、走卒、工人,全都是你使用各種方法網羅的死士。如果我和靜官小舞能夠再度從生命裂縫中逃脫,剛剛說的這十條街我會全部饋贈給你。十條街加起來,近五千死士,足夠讓你有江湖稱霸的信心了。”他躊躇滿誌地說。

我對長街和死士不感興趣,但張全中長遠布局的眼光和手段的確值得我好好學習。

“常先生三顧茅廬請我時,我的理想很明確,就想像大唐開國元勳秦叔寶那樣,在廟堂直登淩煙閣,位列文臣武將之首;在江湖,仁義之名遠播天下,成數百年來大俠至尊。昔日諸葛武侯未出茅廬而早將天下三分,而我,也是研究了自鴉片戰爭後的所有喪權辱國的條約、逢戰必敗的案例、積重難返的國家弊端、軍閥割據的解決方法。我確信,隻要我出山,天下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是我的對手,青天白日,仙壽恒昌……”

這是很大的大話,但從張全中口中說出來,卻讓我完全相信。

他的智商差不多是當時常先生身邊所有幕僚的總和,至於幾大軍閥身邊所謂的謀臣,更是給他提鞋都不配。

“你是人民的救星,更是禍星。”我直言不諱。

昔日諸葛武侯六出祁山,雖然高舉“北伐曹魏、匡扶漢室”大旗,卻給西蜀、陝西、山西、河南等地的百姓帶來了連年災殃,烽煙千裏,民不聊生。

百姓期待和平統一的泱泱大國,但卻不是常先生所倡導的那樣。要知道,常先生麾下四大家族壟斷了國家所有的暴利行業,令各地民眾怨聲載道,早就忍無可忍。

那麼,如果獲得張全中的助力,常先生在五年之內麵南背北登基坐殿,則將國家引入了更可怕的黑暗之路。

“你想成就個人理想,這並不高明。其實,你想一想,再看一看,如今的中原海晏河清、充滿正氣,百姓安居樂業,政府開明公平,這才是國人喜聞樂見的。所以說,你未出茅廬前的構想過於自私,並沒有為天下人造福的初衷在裏麵,完全違背了中山先生‘天下為公’的革命宗旨。”我毫不客氣地表達自己的觀點,指摘張全中的謬誤。

唐桑敲門進來,見我和張全中聊興正濃,便歉意地鞠了個躬,無聲地退出去。

“成王敗寇,如此而已。”張全中並不接受我的觀點。

“厚德載物,民心所向,這就是新政府必然會戰勝舊政府的主要原因。張先生,放棄那些白日夢吧,天下大局已定,蛇走海外,龍騰中原,這就是二戰中國最正確的結局。”我淡然回應。

“夏兄弟,你說得有道理,但天下沒有一種道理能說服別人,除非那個人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現在,我告訴你另一件事——我現在的理想。我不再企求天下揚名,恰恰相反,隻希望世界上所有勢力都能忘記張全中,也忘記靜官小舞,讓我們兩個做被時間遺忘的過客。我愛上靜官小舞時,就知道活下去不容易,但我卻接下了這個挑戰,與天鬥、與地鬥、與命運鬥、與鮫人之主鬥……還有,我誤了常先生的大事,他麾下的兩大特務機關也放出話來,要治我以‘叛國罪’。我隻能采取各種‘詐死’之術,艱難求活。五龍潭慘案罪不在我,日寇的反擊能力遠遠超出抗日力量的估計,即使你已經刺殺四方敵酋,而日寇部隊建製中有應急條例,在正手陣亡時,副手自動提升為正手,統領全軍。我借慘案詐死,而靜官小舞則是在我的精確計算下,借助你的天賦靈光,進入生與死的輪回縫隙,瞬間逃脫困境。現代物理學家奉若圭臬的‘黑洞’理論即我說的‘縫隙’理論,它真實存在,隻有絕頂聰明的人才能發現。我和靜官小舞將永遠活在人類的曆史長河之中,就算將來星球毀滅、移民它處,我們也會與時俱進,絕不輕言放棄活著的權利。於我而言,這種活著的狀態才是最美好的,勝過人類追捧的所有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