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需要幫忙?”我再次問。
張全中搖頭:“絕對不需要,你趕緊出去吧。”
我緩步向後退,一邊上下打量對方。
“守住外麵,再給我兩小時——”他向冰棺看了一眼,疲態盡露的臉上擠出了一線微笑,“再過兩小時,小舞還是我的小舞,與時間、空間的變遷絲毫無關。我一定能帶著她擺脫時間的桎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我剛剛看過,現在的靜官小舞與在殯儀館中的時候毫無變化,很可能張全中的“複活之術”也是皇帝的新衣,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張先生,適可而止吧。”我好言相勸。
“我能做得更好,並不僅僅是適可而止,哈哈哈哈……”張全中大笑。
我無法勸誡張全中,因為在奇術的領域中,“隔行如隔山”已經成了永恒不變的真理。他懂的,我不懂;我以為錯誤的,未必不是這種情況下的“非常之策”。
“真的……不需要幫助?我和連小姐就在門外,隨時可以幫忙。”我說。
“我說了,真的不需要幫忙。”張全中的雙手按在冰棺上,俯身看著靜官小舞,“我把她帶到這裏來,就一定能將她帶到更光明之處的地方去。”
他眉梢上冰霜融化,水珠跌落下來,但他身手極其敏捷,反手一抄,已經將兩滴即將落在靜官小舞肩頭的水珠掠走。
有這種身手的人,絕對不會老邁不堪。所以我知道,張全中隻是外表老了,其內心境界卻永遠年輕並且銳氣十足。
“張先生,我衷心祝福你和她能夠有完美的結局。”我長歎一聲。
他不開口,就沒有人能理解“江北第一神算子”心裏到底作何打算,也插不上手幫他。
“謝謝。”張全中傲然回答,“夏先生,終我一生,想要的必定能得到,想做的必定能做到——從無例外。”
我點點頭,緩緩後退,然後開門出去。
日頭西移,陽光稍顯晦暗,猶如我和連城璧此刻的心情。
我一出門,她便湊過來:“怎麼樣?”
斷腸草仍然在風中搖擺,而這小院裏到處彌漫著毒水的甜腥氣,已經讓人忍無可忍。
“我們出去談。”我向大門一指。
連城璧皺眉:“天石,事情很麻煩,是嗎?”
我打開大門,跟連城璧走出院子,然後反手關門。
那輛載著三個日本人來的車子已經開走了,這讓我稍稍心安。畢竟那輛豪車很紮眼,停在這裏肯定會引起路人的注意。
現在,我隻希望張全中能有一個平靜、安全的工作環境,按照他的計劃一步步穩定實施下去,直到達成目標。
門口左側有一個冷飲店,門口掛著“阿水大碗茶”的招牌。
我帶著連城璧過去,在店門口的吧台邊坐下。
“一杯花果茶,再要一杯珍珠奶茶。”我向櫃台裏的女服務生說。
連城璧的情緒很低沉,一坐上高腳凳,就俯在吧台上,額頭枕著胳膊,一副疲憊不堪、昏昏欲睡的模樣。
珍珠奶茶來了,我接過來,放在連城璧手邊。
“我們得等到什麼時候?”連城璧問。
“大概還得幾個小時吧。”我沒有轉述張全中的話,刻意將等待時間延長,以免到時候再生枝節。
“那三個日本人來者不善,我在想,他們稱靜官小舞為公主——這是哪門子的公主呢?”連城璧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