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連天巨弩射長鯨(2)(2 / 3)

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眼下他太看重那玻璃箱子裏的“天竺蜈蚣”,為求穩妥,刻意回避,不跟我發生任何衝突。

我回過頭來,冰兒仍然顯得精神恍惚,而白芬芳已經開始作畫。

“坐下來休息,不要想太多。”我按住冰兒的肩膀,強製她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剛才發生了什麼?”冰兒抬頭問。

我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低聲安慰:“什麼都沒發生,等白畫神補完那幅壁畫,我們就離開這裏。”

冰兒是個含蓄的好女孩,如果不是燕歌行暗中作祟,她是不會主動提出那種無禮要求的。

“我剛才覺得很困,後來就失去了意識,像是做了一場夢似的。”冰兒說,“啊,白小姐的畫好像就要完成了——”

她向後指,我也隨著她的手勢望向白芬芳。

畫當然不會那麼快就完成,但白芬芳的確已經在壁上畫了一部分內容,人物形象,呼之欲出。

我對教堂下地道裏的畫印象深刻,它讓我產生了很恐怖的幻覺,感覺身體像是突然挪移到了大宋京城的重樓飛簷之上,親眼目睹了那裏即將發生的宮廷巨變。

如果白芬芳將同樣一幅畫再現出來,不知會不會再有怪事發生?

白芬芳隻要不停筆,就證明她還沒有畫完。況且她也說過,完成這幅畫需要數個小時,而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燕塗鴉的血已經流幹了,如果他沒有如此急功近利,或許能夠成長為一代奇術大師,借著燕王府之力,成就千秋不朽之名。現在,他已經變成了一具死屍,一切雄心壯誌都不用談了。

“我先告辭了。”連城璧向我走來,低聲告別。

“多保重。”我說。

這個時候,大家的身份很難界定,忽而是刀俎,忽而是魚肉,誰都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

秦王會瞄準洪家樓教堂下的地道而來,但連續受阻,相信其雄心壯誌已經所剩無幾了。

“會的,你也一樣。分手之前,我想提醒你一句,今年天蠍座桃花旺,大大小小至少有二十多場花事,就算小心躲閃,也難免中招。你呀,還是小心了再小心,要不的話,給爛桃花粘上,甩都甩不脫。提醒歸提醒,命裏有的,終歸是躲不開的。”連城璧語重心長地說。

“爛桃花”是男人命中的劫,也是男女之間的“感情之癌”,一旦被纏上,的確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官大娘生前最擅長破除“桃花劫”,而且成功率極高,很好地保護了曲水亭街老鄰居們的家庭生活,至少勸和了十幾對鬧到法院去離婚的飲食男女。

我不怕“爛桃花”,心中落定,不起塵埃,那任何“爛桃花”都對我無可奈何。

“再見。”我說。

連城璧為秦王會殫精竭慮、鞠躬盡瘁,所以她不僅僅為自己活著,肩上擔著太多責任,越走越是艱難,容不得半點閃失。我和夕夕湊巧救她,也等於是幫她度過一劫。

連城璧向我抱拳,然後轉頭走向影壁牆。

等她到了牆邊,冰兒突然叫起來:“連小姐,請稍等,我有話說。”

連城璧自然而然地轉身,在牆邊等著。

冰兒追過去,兩人前進一步,身體被影壁牆擋住。

我沒有過多關注燕塗鴉,他的死,是中原奇術界之幸,會讓這個行業內的人減少很多戰鬥。他死在那神秘力量的摔舉之下,死得其所,不會連累別人。

“這是第一層畫卷。”白芬芳停筆,後退一步,喃喃自語。

我向壁上望去,草寇人物已經全部畫完,每一個都栩栩如生。草寇對麵的妖龍也畫出了個草圖,僅僅差著著色的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