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出她的破綻,明明知道她有些不對勁,卻無法確定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我正要去吃飯,一起來吧?”我問。
白芬芳點頭:“沒問題,願意奉陪。”
我跳下馬車,她及時地退後兩步,免得大家撞在一起。
這個廣場四周都是很精致的店鋪,一半以上都是吃飯的品牌餐廳。
我們進了一家名為“九碗半”的店,點了兩份牛肉麵套餐,然後找地方坐下。
“吃完飯以後,你帶我去見燕塗鴉。隻要我們見了麵,就沒你什麼事了。”我說。
我沒有必勝的把握,但卻願意衝進去試一試。
“嗯,好,好好。”她回答。
“進入地下有幾道門、幾把鎖?”我問。
白芬芳搖頭:“一切都是未知的,你問我,我問誰?”
我立刻意識到,她根本不是白芬芳,而是另外一個冒充白芬芳的人。
白芬芳把燕塗鴉放置在羽翼之下,細心照顧,唯恐他發生危險。那麼,這種特殊情感是裝不出來的,十分真誠。至少在她與燕歌行聯手之前,對燕塗鴉是一片忠心。
如今,白芬芳變的有些寡然無味,眼神、表情都不合拍。提到燕塗鴉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像在說一個陌生人。
“白畫神,你讓我感到很困惑,為什麼侍奉燕塗鴉卻又反叛,加入了燕歌行的陣營?”我問。
在我灼灼目光注視之下,白芬芳臉上又出現了短暫的慌亂。
“為什麼?燕大少與燕十三少是兄弟,你拋棄一人,歸降一人,有區別嗎?不都是在燕王府的陣營之中?”我繼續追問。
“這個……”白芬芳語塞,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白畫神。”我說,“你是夕夕。”
我不願意提花千歲這個名字,因為很難把夕夕的年輕模樣跟越青幫“千變萬化女”相聯係。當然,這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想法,因為夕夕、花千歲、千變萬化女是同一個人。
又一次,第六感像一盞探照燈,在我混沌的腦海中照亮了一切,並且迅速聚焦於夕夕、千變萬化女、白芬芳這三個不同形象上,然後自動化三為一,砍掉一切偽裝,直達真相。
“嗬嗬。”白芬芳笑起來。
她還想撐下去,但在我眼神注視之下,已經無所遁形。
“你的易容術很厲害,起初我真的以為是燕王府八神將裏的白畫神到了。”我說。
白芬芳低頭思索了幾秒鍾,再次抬頭,臉部的易容物已經全部除去,現出夕夕那張年輕的臉來。
“對,是我,又被你識破了。”她說。
令我感到驚訝的是,她的易容過程似乎都是“自動”完成的,既快速又準確,而且沒有用到雙手,果然與川劇中的“變臉”相似。
“你很了解白畫神?”她問。
我搖頭:“並不了解,更不熟絡,隻是我問到核心問題的時候,你一個都答不出來,才讓我起了疑心。如果換了另外一個人,隻要不向你提問,就不會露餡。”
在易容術的世界裏,外形的相似隻占一半,形似加上神似,才能夠惟妙惟肖地模仿另一個人。
夕夕雖然能在短時間裏化身為“白芬芳”,卻無法獲取其腦部知識,所以才在我的提問下露出了巨大破綻。
牛肉麵端上來,我們埋頭吃麵,各自沉思。
夕夕的易容術十分精妙,令人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