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嫡?那嬰兒本是龍之嫡係,所以才應該出現在那裏。可是,既為龍嫡,就應該投奔東海,興風作浪……到底哪裏出了問題?他不是你,你不是他,你也不是龍嫡。”白芬芳失望地低語。
我收回手掌,平靜地看著她。
猛地,白芬芳扔下鉛筆,抄起已經畫完的四張畫“嗤啦嗤啦嗤啦”撕成碎片,往地下一扔,頹然坐下。
“抱歉,今晚的事變化太大,我也許認錯人了。你們走吧,再見。”她喘著粗氣,聲音突然變得嘶啞。
我緩緩地起身,並不怪罪她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點點頭,然後向外走。
紅袖招跟在後麵,不明所以,隻是跟隨著我。
到了門口,紅袖招又折回來,到我們最早坐過的位子上,拿起那個裝著“梅花公館手記”的塑料袋。
為了配合白芬芳狙殺刀神,之前我和紅袖招匆匆離去,連最重要的東西都遺落在這裏了。
“喂,兩位,今晚沒有發生過任何事,知道嗎?”白芬芳在我們身後叫。
“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你是誰。”紅袖招替我回答。
我們開門走出來,淩晨三點鍾的鞭指巷靜得如同冷森森的巨大墓地一般。不過,向東或者向西,過兩條街就是繁華的省府前街、紅尚坊、芙蓉街,或者掉個頭,向西走出五百米,就能到趵北路護城河酒吧一條街,當先的就是蘇荷酒吧,一個紅遍了中國的最佳夜晚消遣場所。
將軍花園已經回不去了,我們必須另外找地方歇息。
“今晚白來了,沒想到聞長老會夜不歸宿。按照規律,他每天都會在這裏過夜,不知今天是怎麼了。”紅袖招悻悻然。
這是沒辦法的事,我們隻能偷偷等待,在不被聞長老發現的情況下,悄悄地引他進入“癔症之術”的環境裏。
殺人很容易,但我們不是要殺聞長老,而是要得到他心裏的秘密。
“走吧,去芙蓉街。”我提議。
我知道,我們必須快速離開鞭指巷,以免跟白芬芳起另外的衝突。
作為燕王府八神將之一,她把據點建在鞭指巷,一定不是心血來潮才做出的決定。
紅袖招把抽了一半的煙扔掉,然後又拿出煙盒。
不等她解釋,我就主動從煙盒裏抽出兩支煙,分給她一支。
“煙裏加了一些類興奮劑,能夠讓人的腦神經興奮起來。我懷疑,白畫神偷偷對你做了一些手腳,好像把畫夢之術又應用到你身上了。如果你的腦力跟不上,就會被她控製,那就危險了。”紅袖招說。
她先幫我點煙,自己也點上。
燕王府八神將是江湖上的絕頂高手,為了達成目的,肯定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我必須提防所有人,而首先就是要防備白芬芳的繪畫奇術。
我們橫向向東走,沿著省府大院的外圍走了一陣,橫穿小巷,進芙蓉街。
這裏是我從小生活的地方,三才之中,先占了“地利”。一踏上淩晨的芙蓉街,我的心就安定下來。
這條街上隻有一半的店鋪關門收工,另一半則全都是通宵營業,而且顧客不少。
我帶著紅袖招一直向北,到了芙蓉街結尾,找到了一家名為“泉河”的小家庭旅館,推門走進去。
櫃台後麵的服務生已經趴在桌上睡著,我徑直拿了旁邊鑰匙架上的301室鑰匙,然後躡手躡腳地領著紅袖招上樓。
這個家庭旅館是我發小王力開的,據他說,這個生意根本不賺錢,就是為了體驗當老板的感覺。
正因為生意不好,所以三樓的房間全都空著,從無例外。
到了三樓,我輕輕打開房門,跟紅袖招無聲無息地進去。
“這樣也行?這不是做小偷嗎?”紅袖招問。
我沒有回答,更沒有開燈,而是三步兩步到了窗邊,把窗簾掀開一角,悄悄觀察著芙蓉街上的動靜。
如我所料,有三個既不像遊客又不像便衣的年輕人停在旅館門口,探頭探腦地先裏麵張望。
“是白芬芳的人?”紅袖招問。
我判斷不出,因為我還沒弄清燕王府的最終目的。
紅袖招摸黑躺下,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我坐在牆角沙發上,給紅袖招站崗。
這種保安工作極不嚴密的小旅館裏,半夜闖進人來是常有的事。
我手裏握著兩個玻璃杯,旁邊茶幾上還擺著四個白瓷杯,隻要敵人敢摸上來,我就讓他們嚐嚐各自身上的血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