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則震驚東南亞的暴恐事件,死者共有十一人,全都是印尼江湖幫派裏的要人,分屬於四個頗有來頭的勢力集團,被殺時正在越南的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行秘密會晤。十一人被殺並非什麼了不起的事,但令到場警察震驚的是,殺人者蘸著死者的血,在房間內的白牆上留下了一個兩米高、一米寬的符號,做事風格囂張至極。很明顯,該符號與我在電路板上發現的一模一樣。
那暴恐案發生後,警察輾轉查明,殺人者屬於越青幫,已經逃離越南,不知所蹤。那種情況下,警方也隻能草草結案,找了幾個替罪羊扔進監獄了事。
“是越青幫的人,如果他真的姓花,就能查到。”冰兒說。
我震驚於老者的身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感覺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似乎除了神相水鏡外,另有所圖。
我和冰兒已經毫無食欲,麵對這籠包子,一口都難以下咽。
大概十分鍾後,在食醋的侵蝕下,追蹤器的印刷電路已經出現了斷痕,肯定是失去作用了。
塑料袋在對方手上保存了約二十分鍾,可以確定,對方已經把每一頁都翻拍過了。也就是說,目前我、冰兒、越青幫老者所擁有的資料同樣多,接下來就要看誰先破解“梅花公館手記”的隱秘了。
我用牙簽小心地摳動那個“墨點”,最後成功地把它取下來,扔進桌邊的垃圾桶裏。
“冊子我帶回去研究,可以嗎?”我問。
冰兒點頭:“沒問題,剩下的還有四張照片,我看了很久都不知所謂。如果你弄懂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剛剛搜尋追蹤器的時候,我已經看過那四張照片。
那是四張風景照,而且全都是遠眺的山景。戰爭年代沒有“綠化”的概念,所以山上都是原始風貌,樹木不多,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其餘地方全都是裸露著的青灰色岩石。
這樣的山在中國大地上到處都是,即使是在濟南地域上,也能找出幾百個近似的地點來。
如果沒有明顯的地標物的話,根本無從判斷每張照片對應的山名。所以,這四張照片的用處並不大,至少不能直接跟神相水鏡產生聯係。
要想讀懂它們,看來隻能求助於老濟南人裏的旅行行家。我倒是認識一些這個行業裏的人,可那得花時間去找人比對,短時間內出不來結果。
“走吧。”冰兒站起來。
我們走出包子鋪,繼續向北。
又過了十幾個店麵,便到了沙縣小吃的斜對麵。
“真是奇怪,我追過來的時候,那裏隻有超市、水果攤、服裝店之類的。我是一個門口一個門口數過來的,根本不可能有遺漏。可是現在,它明明就在那裏……”冰兒苦笑。
在高明的奇門遁甲術麵前,普通人對於物理世界的認知永遠處於“被顛覆”狀態。而且不僅僅限於奇門遁甲術,其它任何一種奇術,都能將普通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這也可以看做是一種“知識的力量”,知之越多,能力越大,讓其它人拚命追都追不上。
那家沙縣小吃已經恢複了正常營業,不斷有食客走進去,也有吃飽了的食客走出來。
“你去哪裏?”冰兒問。
我脫口而出:“回將軍花園去。”
這是我唯一的選擇,也是當下我唯一覺得像是“家”的地方。可惜,那是紅袖招的臨時落腳之地,很快也要被丐幫放棄掉,成為過眼雲煙了。
“好啊,你跟她在一起,我很放心。”冰兒拍了拍自己的左臂,別有深意地說。
她和紅袖招手臂上都有“守宮砂”,所以不擔心我跟紅袖招偷偷越界,做出苟且之事。
我們一直並肩走到解放路的路口,從那裏向右一拐,就是著名的濟南七中。此刻正是上學時間,無數穿著白色校服的少年少女向校門口彙集,占領了大半邊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