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冰兒的身影從靠街的窗前掠過。
我心頭一喜,頓時長出了一口氣。
“你朋友到了?”老者很聰明,看出了我的情緒變化。
“對,她到了。我得提醒前輩一聲,等一會兒如果發生什麼讓你難堪的事,我先提前替朋友道聲歉。”我胸有成竹地說。
老者點點頭:“好說好說,年輕人嘛,總是激情澎湃,容易衝動。我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總能理解。不過我勸你啊,還是抓緊時間回去弄錢,好盡快把資料贖回去。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就不信你們敢私設公堂嚴刑逼供?”
萬沒想到的是,我的計劃竟然落了空,經過窗子之後的冰兒並沒有從門口進來,而是匆匆走過,繼續向南。
“嗯?冰兒,冰兒?”我有些納悶,馬上站起身來叫她。
沙縣小吃的門口就在路邊,從咖啡堡那邊過來一定能看到,不會把這麼明顯的大招牌漏過去。再者,我叫得那麼大聲,就算冰兒沒看到店門和招牌,至少也能聽見我的聲音,怎麼會徑直走過,看都不看這邊一眼?
“咦?你朋友不會是近視或者日盲症吧?怎麼看不見我們在這裏?”老者微笑著問。
我無法解釋,隻能寄希望於冰兒走到南麵路口後,會醒悟過來,重新折返。
“哈哈哈哈,年輕人,你真是太大意了,難道你看不出來這裏是一座奇門遁甲之陣?就算你喊破嗓子,她也聽不見。就算她聽得見,找不到這個大陣的‘生門’,也絕對進不來。既然如此,無人打擾,我們還是談談合作條件吧?”老者從容不迫地說。
我忽然明白過來,從進入咖啡堡開始,我已經陷入了這花姓老者的連環圈套之中。如果我沒有急於追出來,仍舊跟冰兒在一起,就不會被他各個擊破。
如今,冰兒急匆匆地來尋我,我是她最大的牽掛;她過門不入,被拒之門外,很可能遭遇危險,這又成了我的牽掛。
兩個人的力量非但不能合在一起,反而相互削弱,被敵人所乘。
“你最好早一點做決定,這個陣式僅有一道生門,其它全是死門。她胡亂闖入,隻怕有些憾事也是我無法控製的。”老者又說。
我咬緊牙關,強忍憤怒,低聲問:“花前輩,如果合作,你要什麼?”
老者點頭:“嗯,這樣說話就對了,既然是合作嘛,大家就要開誠布公地談。我的條件是,那些東西還給你,但你所有的研究成果都要第一時間通報我,等於是你我情報共享。”
我也點頭:“成交。”
再拖延下去,也不會出現新的結果,不如直接了當地答應,不再盲目地費唾沫。
在任何一種較量中,一旦失去了先機,就會處處落後於對方,受對方所製。
我們名義上是談合作,實際我沒有一點議價權,所有的籌碼都被這花姓老者拿到了。所以,說一千道一萬,我隻能接受他的條件。
這種情況下,如果冰兒有什麼好歹,我的損失就更大了。
“好好好,夏先生痛快,那我們成交。”他拍了拍手,有個年輕人從後麵轉出來,捧著裝冊子和照片的塑料袋,放在老者麵前的桌子上。
年輕人的出現,更加出乎我的預料,因為他就是在三點把子肉快餐店裏拎刀砍我的那個廚師。
“夏先生,多有得罪了。”年輕人向我深深鞠躬。
我連連苦笑,沒想到對方布局如此之長遠,從那個時間節點就開始算計我和冰兒了。
這樣一來,我和冰兒的談話內容百分之百被他們偷聽了去,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