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童男童女獻祭(3)(3 / 3)

“那麼,你們求取‘魘嬰之術’有什麼用?”我繼續問。

紅袖招搖搖頭:“夏先生,每個幫會都有自己的隱私和戒律,暫時我還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用於‘童男童女獻祭’,對嗎?在某種特定情況下,你們找不到童男童女或者合適的嬰孩,就想使用這種邪術,把某些人退化為嬰孩,然後舉行獻祭儀式。這種異想天開的方式也隻有喪心病狂的人才能想出來,沒想到與我坐在一起的,就是這種人,是不是?”

在這種厲聲詰責下,我希望紅袖招能夠翻臉。隻有翻臉、話趕話的過程中,我才能敏銳地抓住她言辭上的破綻,找到事實真相。

紅袖招再次搖頭,嘴角銜著苦笑,沉默地看著我。

“你的筆記本電腦裏存著很多全球各族獻祭的照片,另外還有濟南本地的各種民間傳說,難道是在為獻祭做準備?”我一邊思考一邊問。

很明顯,這些話根本觸動不了紅袖招,她隻是默默聽著,既不辯駁,也不著惱。

她的反應出乎我的預料,我立刻感覺到,自己的思路似乎出了某種問題。那些資料一定是她故意展示給我看的,讓我了解她的想法,但是她究竟是怎樣想的呢?

“問完了?夜已深,我去煮咖啡。”她說。

我皺著眉:“你太可怕了,跟你同處一室,我真的細思極恐,不寒而栗。”

紅袖招站起來,鄭重地搖頭:“你錯了,夏先生,可怕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

她指向窗外,窗外即是黑暗濃重的夜幕。

“聽,危險已經越來越近了。”她說。

將軍花園地處濟南城東北,向東就是著名的齊魯藥廠。此刻側耳靜聽,隻能聽到廠區的冷卻塔呼呼排氣的噪聲。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彼何人哉?”她幽幽地說。

我無法再追問下去,或許我再問一百遍、再問一百個問題,她都會避而不答。

“煮咖啡,我們一起,好嗎?”她深情地凝視著我。

我有種感覺,她就像一個得了絕症、時日無多的病人那樣,神經質地依賴我,不想有片刻的視線分離。

“咖啡會不會有毒?”我問。

“也許吧,世上千萬種毒藥還有比相思更可怕的嗎?尤其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那種刻骨銘心的折磨。你沒相思過,所以不知相思之毒。”她話裏有話地說,然後走過來,輕輕地牽起了我的手,“夜還這麼長,不要急在一時,有問題可以慢慢問、慢慢答,問著答著,漫漫長夜也就過去了,不是嗎?”

我被她拉著進廚房,靠在櫥櫃上,看她開了咖啡罐,用一把刻著紫荊花的小木勺,將濃黑的咖啡粉舀到咖啡機的過濾罐中。

“那一夜之後,我已經中了相思的毒,每天晚上要煮三次咖啡,然後睜著眼睛等到天亮。感情的事完全看緣分,緣分是上天賜給的,天給的最大,所以——我二十多年來所有的感情就像一大把麥子或稻子,都被你不經意地收割一空。我沒有理由怨你,要怨的話,隻怨這顆‘守宮砂’。”她開了咖啡機的電源,然後斜對著我,慢慢地卷起了袖子。

我這是第二次看那顆“守宮砂”,柔和的燈光之下,它像胎痣,更像一顆帶著鮮血的淚珠,靜靜地伏在她的手臂上。

“守宮砂”重在一個“守”字上,任何“守宮砂”種下時,都伴隨著一個非常嚴重的毒誓。若是違背誓言,就要接受殘酷的懲罰。

“我問,你不肯說,把一切都當作秘密。現在,好了,我不問了,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隻貢獻出一雙耳朵聽,怎麼樣?”我無奈地搖頭。

“我很想把所有秘密都告訴你,但更想在你心裏留一個最美的形象。所以,我一直在等,等自己抵達最美麗的頂峰時,讓你一個人單獨看到,永遠鐫刻在你腦海裏,從此無人可以替代。這也是一種毒,但是聽起來很浪漫,不是嗎?”她把玩著木勺,斜睨著我。

按照情感專家的解釋,一個女孩子最美的時刻應該就是被愛人表白的那一瞬間。愛情是世界上最好的化妝品和滋補品,能夠讓女孩子變得珠圓玉潤、光彩照人。

可惜的是,我並不能放下一切顧慮全心全意地愛紅袖招。最起碼,我心中記掛著唐晚,任何時候自己的感情都是不完整的。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我的電話響了。

“不要接電話,不管是誰打來的——”紅袖招低叫一聲,猛地向前一撲,衝進了我的懷裏。

電話一直響著,而且伴隨著振動,在我的褲兜裏不屈不撓地發聲。

“不要管電話,不要破壞了這一刻的溫柔,好嗎?”紅袖招在我懷裏仰起頭,兩頰飛起了淡淡的紅暈,整個人變成了一朵嬌滴滴的解語花。

我有刹那間的迷醉,因為此刻的她看起來美豔動人到極點,縱是石頭人也要真的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