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們腳下正踩著那條符籙。
她說到這裏,突然猛省,向旁邊跳開,遠遠地避開地麵上的大字。
我聽懂了她的話,而去很明顯,密室被炸毀之前,那股看不見的巨大吸力就有可能是冰兒說的那種東西。
“嗯,你說得有道理。”我點點頭。
冰兒慢慢停下了腳步,轉身望著我。
“你要說什麼?”我也望著她。
她的表情無比嚴肅,如同一尊雕塑:“夏先生,我們也許可以試著追本溯源——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裏?其他人為什麼要來這裏?如果答案是為了打開通往鏡室的後門,如果大家是為了一幅詭異的西洋壁畫,那麼,現在可以終止所有行動了,因為壁畫已經到手,而前路不通,根本無法到達鏡室。我們所有人都退出去,一直到解開符籙的秘密,再重新回來,這才是正確的抉擇。這地底的環境太複雜,以至於所有下來的人都迷失其中,變成了沒頭的蒼蠅,瞎飛亂撞。夏先生,我不想變成蒼蠅,隻想認認真真地高效解決問題,你呢?”
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能夠思考,並且製造工具,達到事倍功半之效果。
於我而言,如果不是意外聽到了唐晚的聲音,此刻早已經退出地底通道了。
所以,我立刻向冰兒點頭:“我很同意你的觀點,我們先回到地麵再說。”
接下來,我們默默地並肩而行,回到了炸毀的密室之外。
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問“滴血認親”的事,而冰兒也沒有做主動的說明。
現在,紅袖招和聞長老仍然留在原地,隻不過由站姿改為盤膝坐姿。
看見紅袖招安然無恙,我偷偷鬆了口氣。
我們走到轉角處,紅袖招和聞長老頭也不抬,隻是沉默地盯著地麵。
原來,那兩個盒子此刻就放在兩人之間的地上。
我明白了,原來“滴血認親”還沒有結束,最終結果還沒出來。
“還要再等一等。”冰兒低聲告訴我。
我無聲地點頭,在距離那兩人五步遠的地方坐下。
在通道裏來回折騰了那麼久,我的體力下降很明顯,兩腿酸脹,坐下會比站著舒服點。
“嚓、嚓”兩聲,兩隻小盒子裏突然同時冒出一股白煙。
紅袖招渾身一顫,探身向前,要將其中的變化看個清楚。
聞長老動作更快,右臂一揮,已經把兩個盒子同時抄在掌心裏。
“給我看,結果如何?”紅袖招急促地低吼。
聞長老並未理睬她,而是立刻將右手插入懷中,將兩個盒子藏起來。
“這結果猜都能猜到,何必自欺欺人呢?”冰兒淡淡地說。
紅袖招慢慢地轉過身,舉起右手,張開五指。
原來,她的五指指肚都已經被刺破,除了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上的傷口已經凝結之外,拇指上的小口仍在滴血。
“我是……天宗傳人,我才是……天宗傳人……”紅袖招艱澀地回應。
“在這麼多證據麵前,你仍然固執己見嗎?我才是天宗傳人,隻有天宗傳人,才能在中原立足,而你,必須接受被流放的命運,否則就要當場自盡。聞長老,是這樣嗎?”冰兒冷冷地說。
聞長老藏好了兩個盒子,臉色凝重,輕輕點頭。
秘魔與天宗兩大勢力的糾葛能夠追溯至遠古的水神共工與火神祝融之戰,數千年來,各種傳說層出不窮,並且經過了以訛傳訛、黑白顛倒的口口相傳,以至於兩派已經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正邪之分。尤其是兩派之外的江湖人,更沒有資格去妄作評判,隻能作壁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