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遠來看,那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我必須現在就去弄明白唐晚的聲音究竟來自何處。
我有種預感,這條路跟鏡室一定有某種聯係,即使不是物理上的關聯,也一定存在玄學意義上的互通關係。
所以,我必須向前走。
“你……夏先生,感情上的衝動是一回事,理智解決問題是另一回事。你的智商比我更高,這時候應該能控製住自己,做出最理性、最明智的抉擇。”冰兒搖頭,“我們回去吧,沒必要無謂地冒險。”
她說的道理我都明白,但事不關己則已,關己則亂。
“好了,別爭論了,你守在這裏,如果一小時後我還沒回來,你就撤出去,怎麼樣?”我問。
碰麵之後,我沒有詢問她“滴血認親”的結果,也沒有問紅袖招的下落,就是基於大家各自保留隱私的原則。
“滴血認親”是她的事,直抵螺旋線盡頭是我的事,大家各有各的目標,能合則合,不合則分。
冰兒思索了幾秒鍾,也取出手機來。
“第一,我把這些符籙大字拍下來,作為勘察證據帶出去;第二,我們互留號碼,隨時聯係;第三,我的奇術老師曾經告訴我一句奇術界的至理名言——任何時候,活著,才是奇術修煉者的根本。我把這句話轉贈給你,大家修煉奇術,是為了長生不死,而不是為了拚死冒險。”她說。
我苦笑一聲,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她。
道理人人都懂,但有時候逼不得已,隻能鋌而走險。
我們在符籙變線的節點分手,我義無反顧地一路向南。
在行進過程中,我每隔一分鍾就撥打一次唐晚的號碼,但始終無法接通。
大概前進了三百二十步的時候,前麵的通道形狀突然變成了圓形,直徑仍然是三米左右,但兩邊的牆壁收窄進來,組成了一個近似的正圓形通道。
金漆符籙的走勢不變,仍然是四線同向的螺旋線。
我沒有猶豫,繼續向前,很快就發現通道的直徑慢慢縮減,很快就到了兩米半,然後繼續變細,竟然到了兩米以下,頂壁幾乎就要碰到我的頭頂了。
“這種連續變化到了最後,管道直徑隻會越來越細,難道會縮減到正常人無法通過的地步?”我有點擔心,加快了腳步。
果然不出我所料,又前進了六十步之後,管道的直徑縮減到一米半,我隻能低下頭,彎著腰前進。
這種情況下,我的身體已經不可避免地蹭到符籙。
我意識到,此刻的符籙就像四條繩索一樣,正在往我身上纏繞。而我則是主動向這個圈套裏鑽,飛蛾撲火一樣。
“再向前走,直到走不動了為止——”我給自己鼓勁,把所有危險拋在腦後。
愛情具有一種讓人瘋狂燃燒的魔力,它能召喚出一個男人內心深處的終極潛力,幾乎讓人脫胎換骨。這時候的我,已經近乎瘋癲,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就是“到達終點”。
終於,頂壁蹭到了我的背部,我連貓腰前行都做不到了,隻好匍匐下來,依靠雙肘的力量向前爬。
前進不到一分鍾,我的肩部就被管道卡住,無法向前移動。
我舉著手電筒,向前伸直胳膊照過去。
五米之外,就是管道的重點,四條金漆符籙終於纏繞在一起,擰成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