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秘魔銷聲匿跡,不複存在。
明亡,秘魔又出現於九宮山,即傳說中闖王李自成殞命之所。有知情者言及,是秘魔出手救了李闖王,送他去了一個安全場所,頤養天年,平安終老。
清末,文士公車上書時,秘魔也曾出現,並成功狙殺了清廷招募的無恥鷹犬,保護了幾位當時文化界的大人物,為子孫後代留下了浩瀚博識的學問傳承。
民國初期,秘魔再出現於東北三省鴨綠江畔,獨力狙擊日寇運兵船,並在老帥死於“九?一八”皇姑屯炸車案發生時,全員出動,力保少帥安然無恙,逃離日本人的魔爪。
從以上列舉的這些例子中,秘魔總是以正麵形象出現,但那些激動人心的故事都已經成了過去,再拿出來說,已經不合時宜。
它的“邪黨”之名,大概是因為該組織的傳播方式太神秘了,從來不以真麵目示人,發展潛力人才也是采取“一對一”形勢,弄得神神秘秘的,而且沒有像任何公開協會那樣去舊政府、新政府民政局備案,被稱為黑戶組織。
按照唯物主義者的行事原則,好事不背人,背人無好事。所以,秘魔的存在似乎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一刻也耽誤不得,必須鏟除。
關於“天宗”,江湖資料極少,隻知道它從隋朝末年建立之初,收了一大批武林正派的門徒,集中起來,練武學藝,最終成為各個門派的中堅力量。
這兩大派係在曆代江湖上若隱若現,雖然極少人能見到其蹤跡,但大家卻都知道,秘魔與天宗永遠存在,仿佛人體內的神經與脈絡一樣,肉眼不可見,不過百分之百存在。
“夏先生,我回答你最初問我的那個問題——天下大勢、江湖大勢全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此而已。再者,我們明眼看到的,跟幕後真相差別巨大,約等於一個人與一條狗的區別,幾乎沒有共同之處。我要給你的忠告是,如果想好好活下去,就去做一個老老實實的順民,躲在政府羽翼之下,不惹是生非,不造謠傳謠,忘掉江湖上刀光劍影、快意恩仇的故事。你問我江湖形勢如何,我告訴你,答案就在你心裏。光陰者,百代之過客。我們人類也一樣,讀史而知天下,過去的就是未來的,未來也會重複過去。就像現在,我們每一局摸到的牌都是同一副,每個人坐的位置也是同一方向。大家都在重複、重複,再重複……”
我閉目沉思,直到雷矛星手中那張牌啪的一聲打出來,才慢慢睜眼。
古語說,世事如棋局局新,意思是每一天生活總有不同。
上麵這句話是針對老百姓小農意識所灌下的心靈雞湯。那麼,在真正的智者看來,高手應該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以俯瞰之姿對這世界有一個更深層的解讀。
“我稍懂一些了。”我回應。
嶽不群搖頭歎息:“那就好,那就好。”
我稍稍沉思,龍妖、溝壑、地道、西洋壁畫、吸人石壁、人皮、張運、孫華子、姓萬的、丐幫、紅袖招、秦王會、趙王會……無數線頭,不知從何處開始撿起。
“亂了。”我默默地告訴自己。
再輪到我摸牌的時候,一張普通的麻將牌竟然沉甸甸的,壓得我手腕疼。
我摸到的是“七萬”,可以糊牌,但我沒有聲張,再次丟出去。
連城璧就在我身後,一定看得清清楚楚。她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隻是沉默地看我打牌。
有她在身後,我的心才能始終安靜,無憂無懼。
嶽不群摸牌,忽然微笑起來:“夏先生,為何如此謙遜,當糊牌也不糊?”
我搖搖頭,隻是淡然微笑,不接他的話茬。
雷矛星抬頭:“真的?當糊不糊?年輕人,這張桌上的一塊錢是十萬,你要自摸糊牌,至少是一局贏到六十萬。”
我淡淡地回答:“真能糊,我就糊了。”
一塊錢代表的價值是我估算的十倍,看來我還是低估了同桌打牌的三個人。
嶽不群笑著點頭:“對對,是我失言了。”
說來奇怪,我前麵自摸兩次都沒糊牌,到了後麵卻一張萬字牌都沒摸到,根本沒有糊牌機會了,本局最終以餘牌摸盡、無效重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