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趣。”我放開食指,把手槍的保險栓關上。
“你幹什麼夏先生?”連城璧不解,大聲問。
我搖搖頭:“還不到圖窮匕見的時候,還是把言先生關在這裏吧,我想他非常樂意待在這裏思考問題。”
當著言佛海的麵,我無法向連城璧解釋太多。我甚至懷疑,即使秦王在這裏,他解決問題的方式,也不會比我更高明。
言佛海突然跳起來,雙手抓住鐵籠上的鐵棍用力搖撼:“現在就要解決,不要再拖下去了,我需要你的子彈。給我一槍,快給我一槍。”
那麼沉重的鐵籠,在他的全力搖撼之下,發出哐哐哐哐的震動聲。如果不是那鐵棍足夠粗,早就被他扭斷了。
“夏先生,你沒有看到我父親的短信嗎?你有開槍的權利,也有殺人的權利。或者,你可以動用其它私刑。任何刑罰都可以,隻是不能便宜了這個叛徒。”連城璧焦急地說。
我確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因為言佛海的表情說明,他根本不怕死。反而很期待死亡。我把槍還給連城璧,然後轉身往回走。
“喂喂,別走呀,給我一槍,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別走,你真孬種,不敢開槍。你的家人永遠都回不來了,所有靈魂在我這裏都得死……”言佛海在使用激將法,但這對我來說,沒有絲毫用處。
連城璧跟在我後麵,一起向外走。江湖人尊師重道,弑師絕對是大錯。所以即使手槍在連城璧手裏,言佛海也沒有性命之憂。在沒有想好怎樣處理言佛海之前,我們必須忍住自己的憤怒。盡量不讓事態更擴大化。
“喂喂,你們別走,我還有話說。”言佛海一直在大叫。
我回頭望去,他的雙掌之間又有了詭異的光芒。
“啊?那是什麼?”連城璧驚詫地大叫起來。令她感到駭然的,肯定不是那些光芒,而是光芒中出現的一樣東西。那是一枚巨大的印章,在言佛海胸前緩緩地滾動著。
“夏先生,竟然是……竟然是……竟然是傳國玉璽?”連城璧壓抑不住內心的驚喜。
關於傳國玉璽的數據,媒體和網絡上已經多不勝數,相信這件寶貝要出土的話,一定會引發狂潮一般的采訪報道。我曾經搜過他的身,不可能藏著這麼大的東西。
“這東西究竟從哪裏來呢?”連城璧自言自語。
言佛海抬高雙掌,那印章也緩緩地滾動著,升至他的頭頂。
“回去,夏先生咱們回去。”連城璧提議。
我遠遠地看了一陣,言佛海並沒有將印章玩出新花樣,隻持續了大約一分鍾,大印章就消失了。
“不要慌,那隻是他用拘魂之術製造出來的幻影。”我說。
“就算是幻影,走近去看,也好過站在這裏看。”連城璧反駁。一邊說,她一邊往回走。一直到了鐵籠跟前。
我斜倚在牆上,壓根就沒想到走回去。
傳國玉璽的幻影隻是言佛海弄出來誤導我們的,沒有任何價值,就像普通的電視錄影一樣。所有人要的都是真正的傳國玉璽,而不是一張照片、一段影像或者是一個模型。
奇術師能夠變出一個東西,卻不能夠製造出一個東西,這是很明顯的道理。怎樣才能打破拘魂之術的禁錮,這才是我當前需要解決的大問題。
每個人都有私心,而言佛海很好地利用了這種私心。
我的私心在於,既想要那個幻象中的曲水亭街,又想擺脫言佛海的拘魂之術控製。
言佛海必除,但要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
我沒回去,言佛海大為失望,等到連城璧到達鐵籠前麵的時候,他掌心裏的傳國玉璽就消失了。
按照司法解釋,這個年代,任何來自於地底的古玩、古董都是屬於國家所有的,都必須上交給國家。傳國玉璽屬於“在冊”的東西,如果私藏或者私下交易,都是犯罪行為。
我還沒有答應為秦王打工,他要的東西,我也沒有義務幫他搞到手。
“怎麼會這樣?傳國玉璽在哪裏?”連城璧叫起來。
她的做法,正中言佛海下懷。
言佛海揚聲大笑:“把我放出去,我帶你們去找傳國玉璽,哈哈哈哈……”
此人是關在鐵籠裏的猛獸,一旦放出去,再想抓回來就難了。所以,這一點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