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而且是毫不費力、坐享其成的好計策。
我確信,江湖上好多人都是這樣想的。
“沒作為,就沒地位;有作為,江湖上的人才能看到你。”韓夫人搖頭,“莫先生,你說的話太狹隘了,根本不符合二十一世紀江湖人的價值觀。這個時候,消極等待是任何人都能想到的,但我們何妨多想一步,找到整件事的痛點,然後在這個痛點上做文章?”
莫先生一愕:“痛點?”
韓夫人解釋:“我說的痛點,就是趙王會攻擊文氏夫婦的緣由。我猜測,文氏夫婦手中一定攜帶著不該帶的東西,君子無罪,懷璧其罪,才會遭趙王會不死不休的追殺。這樣的話,我們隻要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就很容易決定,要救還是要殺了。”
他們對話之時,我一直也在深思。
火燒雲得到的情報是“趙王會人馬集結於山大南路一線”,但現在主戰場卻轉移到共青團路、普利街、綠地最高樓一帶,中間相差了差不多五公裏。
所以說,趙王會的人是因為某種原因才掩殺到西邊來的。
“夫人——”那人欲言又止。
“說,就算消息不拿捏不準,也說,我不會降罪。”韓夫人說。
那人點頭:“是,夫人。據說,這次的連環追殺是因為文氏夫婦身上攜帶著一張印章的照片。照片上的印章很古老,看樣子也很值錢……”
這次,韓夫人也有些驚訝了:“照片?印章?”
那人撓頭:“夫人,以下情報的確是沒經過確認,隻是屬下率領的細作和斥候們在私下裏傳。那照片本來是被火燒雲貼身匿藏,但她由剪子巷出來,路過西門橋時,被一夥西北來的扒手撿了個漏,用鑷子將她口袋裏的錢包扒了。火燒雲出身於西安城裏最底層的老城區飲食街,見慣了扒手小偷的勾當。錢包一丟,她立刻發覺,轉頭去追,抓住了下鑷子的小扒手,拿回了自己錢包——”
他彙報到這裏,我已經猜到了後麵的正題。
西門橋是全濟南城小偷最多、最猖狂的地方,這是老濟南人公認的。
警察部門年年嚴打,但這裏的小偷就像春天的野草一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這地方是“金街”泉城路向西麵經四路人民商場商業中心區去的咽喉要道,從橋上經過的,都是拎著大包小包的購物狂人。這些人兩手拎包,腋下、腿側自然而然空門大開,任憑小偷下手。
再者,西門橋背靠趵突泉公園,好多外地遊客不知道這裏水深,背著相機、雙肩旅行包大搖大擺來去,等於是擺明了請小偷們下手。可以說,這裏是一個天然的“魚塘”,每天都有無數新鮮的“傻魚”闖進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供扒手釣魚者開餐享用。
就因為如此,老濟南人都把西門橋稱為“賊窩子”,沒事從不到這裏來蹚渾水。就算不得不步行途經此地,也都把自己的錢包捂得緊緊的,逃命一般落荒而過,不肯多事,更不敢惹事。
二十一世紀的小偷們也是講究技巧的,就拿剛剛那人彙報的事情來說,“偷錢包”隻是一個引子或者叫墊場戲,而真正的目的,是引誘失主來奪錢包。
下手偷包的是“鑷子黨”,而伏在後麵的則是“刀片黨”。兩者聯手作案,再加上“望風黨”和起哄的、拉架的、擋路的,合起夥來連做戲帶偷竊,整個流程下來,在《扒竊寶典》上被稱為“捉放曹”。
“刀片黨”使用刀片切割行竊,目標就是失主貼身存放的貴重物品。
之前媒體曾經報道過,有一名溫州來的商人曾經在西門橋上遭“刀片黨”扒竊,縫在內衣胸口裏側的鑽石袋子丟失,市場總價值六千萬的八十顆鑽石不翼而飛。
我能夠猜到,火燒雲奪回錢包之舉,正是上大當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