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最強女奇術師之戰(2)(2 / 2)

這樣一個超凡脫俗、卓爾不群的人,才符合傳說中苗疆第一大煉蠱師玉羅刹的光輝形象。

“前輩,她還年輕,又生在和平年代,應該有很美好的未來。我們剛剛認識,我還想好好地嗬護她一生,讓她由蛇蟲橫行的苗疆搬到濟南來,過很多女孩子都能夠享受的現代化生活。她不該死在這裏,讓花一樣的生命中途夭折——”我哀痛於楚楚的死,抱著她不放,喉頭哽噎,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楚楚背負使命而來,為了達成使命而死,死而無憾。但是,我還是接受不了眼睜睜看著她利刃穿胸而亡。

“你不該遇見她。”玉羅刹冷冷地回應,“煉蠱師是不應該有感情的,那是苗疆大忌。作為煉蠱師,自從踏入這道門檻的第一天,就將自己的身體性命奉獻給了萬蠱之神,非自己所有。她愛上你,無異於違背了煉蠱師的死誓。所以,她的死,根本不值得苗疆人同情。”

楚楚的身體已經漸漸冷了,她傷口中流出的血染紅了我的衣服,又沿著我的褲腳滴落在地。

我不想再聽玉羅刹說一個字,隻想抱著楚楚,不受任何人叨擾,靜靜地坐在這裏,直到天荒地老。

“你愛她嗎?”玉羅刹淡淡地問。

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我對楚楚隻有滿心的疼惜,但那種情感卻不應該稱為“愛”,而隻是男人對女孩、大人對孩子、兄長對小妹的心疼。

“愛”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字,其中包含了太多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情感,而不獨獨是“疼惜”這要種。

“你不愛她,又何必擾亂她的心神?她為何抱定了必死的決心?隻不過是因為身處無法進退的尷尬境界,既不能被人所愛,又不能斷然不愛,向前走向後退皆是錯誤。這時候,她能選擇的就是死,唯有在此時死,才能永遠活在你的心裏,成為你心裏永遠的牽掛。”玉羅刹毫不留情地直指我的內心矛盾,“害死她的,也許就是你。又一次,我苗疆煉蠱師亡於無法彌補的死穴,這就是命,改變不了的命。”

我忽然無比自責起來,視線離開楚楚的臉,茫然向前望著。

“既然不愛她,何苦擾亂她?”我一下子聽懂了玉羅刹的話。

愛情隻能發生在一男一女之間,金風玉露一相逢,自此後朝朝暮暮永不分離。除此之外,男人不該心疼另一個女人,女人也不該心懷另一個男人。這種唯一性是保證純潔愛情的先決條件,不可越雷池一步。

我已經有唐晚,心裏應該隻有唐晚,不可以再留任何角落給任何女孩子。

現在,我明知道楚楚愛我,卻沒有斷然拒絕她,以至於將她逼上了“隻求速死”的絕路。

“我錯了。”我說,“我害死了楚楚,永遠欠她一條命。”

我記起了在索菲特銀座大酒店的那一晚,其實血膽蠱婆也看出了不祥的端倪,才極力阻止我和楚楚在一起。

“人死不能複生,你知錯了,事情也晚了。”玉羅刹冷笑。

“我要給她報仇,殺光日本人。”我轉頭看著玉羅刹。

玉羅刹搖頭:“你當前最重要的,是祛除心魔,而不是為什麼人負罪報仇。心魔不除,你永遠看不清未來的路,還會第二次陷入同一條河流。”

“嗬嗬嗬嗬……”

“嘎嘎嘎嘎……”

“嗬嗬嗬嗬……”

各種怪笑聲從遠遠近近的櫻花樹背後傳來,無數鬼麵伎的臉一閃即逝,似乎都在嘲弄我的無能與無知。

“什麼是心魔?我心裏怎會有心魔?”我看著玉羅刹,腦子裏反複思考這個問題。

從爺爺去世到現在,我始終覺得,腳下的路變得高低不平,每一步都無法踏實,仿佛走在雲裏霧裏一般。

在那之前,我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為大哥報仇。

在那之後,我腦子裏有各種欲望,漸漸膨脹,完全偏離了過去低調、踏實的人生。尤其是當竹夫人懇請我與她一起掌控“鏡室”之時,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被別人推崇到一個很高的地位之上。

二十幾年來,從未有一個像楚楚這樣漂亮、溫柔、多情、富貴的女孩子喜歡過我,對我百依百順,百般維護。以她在苗疆的地位,絕不會為城市裏任何一個官二代、富二代折腰,卻偏偏挑中了我。

我其實不該憐惜她的,因為我已經有了唐晚,同時也就失去了憐惜楚楚的資格。

魚與熊掌不能兼得,這是中國古人早就明白的道理。而且,不僅僅是楚楚,我不應該對任何女孩子有任何好感,潔身自愛,謹守道德底線,做一個道義上的好男人,也做一個濟南人都信服的純爺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