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苗疆巫蠱之術才一天天沒落下去。
玉羅刹應該就在“鏡室”之內,但她不主動現身,任何人都無法找到她。
“任何奇術都有末日,相信日本忍術也是一樣。這是時代進步的必然結果,我並不糾結於此。但是,你不要覺得任何人都看不穿你的野心,其實世界上的聰明人絕對不會一枝獨秀,總會相互製約、彼此抵消,這就是上天對於人類世界施加的平衡之術。你以為困住我們就能逼迫玉羅刹現身?你以為消滅了玉羅刹就能解除‘吳之雪風號’上的詛咒之力?你以為詛咒一除日本國就能躥升為全球第一強國……我隻能告訴你,你大錯特錯了。在玉羅刹眼裏,你隻是跳梁小醜,用這些根本不可能奏效的把戲一遍一遍考驗她的耐性。我剛剛說了,你不可能得逞,這些心思煉蠱師一眼就能看透,趕緊收起來吧,免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楚楚說。
我也想過,那女子在脫離蛇陣攻擊後二次回來,一定有其特殊目的。
楚楚說得非常有道理,對方這樣做,目標並非我們倆,而是藏匿於“鏡室”之內的玉羅刹。並且,那女子圖謀的,是殺玉羅刹而解苗疆詛咒,拯救日本的國運。
由此,我也逐漸猜到了那女子的身份——不是指她使用的“桑青紅”的名字,而是她的真正身份。她極有可能是日本皇室外姓公主,因宮廷內鬥而流浪在外,不得進入皇室名冊。
日本是個皇室領導下的國家,皇室的每一位成員都把這個國看作是自己的“家”,自小接受愛國愛家的理論教育。也許,隻有把國家看成是自己的,才會想盡千方百計、拚盡全部力氣為之奮鬥,國在人在,家在人在,隻知耕耘,不問收獲,也不計任何報酬。
日本皇室公主流落民間的先例早就有過,有些一蹶不振,潦倒一生,有些則是勵精圖治,自強自立,最終重返皇室,成就燦爛一生。
“你猜對了,看起來,我必須給你一些獎賞。不如這樣,等你在蛇陣中麵目全非的時候,我拍下照片來,發送給日本各大媒體,在明日的新聞版麵排一個大圖,再標上一個大字題目——這就是不自量力跟日本奇術師對抗的最終結果。”那女子說。
叮的一聲,我身後的電梯門就在此刻突然打開了。
之前我和楚楚離開電梯時,血膽蠱婆仍然倒在血泊中。如果無人援手的話,此刻她應該還在其中。
“走,我們走!”我沒有回頭看,拖著楚楚,退向電梯。
蛇陣突然發動,每一條青蛇都猶如離弦之箭,向楚楚疾射過來。
楚楚倏地展開雙臂,最大限度地遮蔽住我。
她已經忘卻了自己的生死,全力維護我的性命。
這種情況下,我們根本無計可施。在沒有任何掩體的狀況下麵對數百條毒蛇的反噬,即便是能在十步之內退入電梯,蛇陣也會緊跟上來,隨我們一起湧進轎廂。那樣,我們兩人仍然沒有活路。
對麵那女子哈哈大笑,看來已經抱定了“看一場好戲”的態度。
“啪啪、啪啪啪啪”,連續六聲脆響,衝在最前麵的青蛇猛然間炸開,碎裂的身體又殃及了旁邊的同類,發生了大範圍的連環爆炸,至少有四十條蛇在這次意外爆炸中喪命跌落。
一股巨大的力量驟然從我背後湧來,將我和楚楚一下子左右分開。
隨即,一個渾身是血的老女人從我和楚楚之間穿過,直接麵對躁動不已的蛇陣。
她是血膽蠱婆,一個早就該斷氣身亡的人。
血膽蠱婆向著蛇陣大踏步走過去,青蛇們狂吐著蛇信子,卻都不敢第一個衝上來。
“你,已經到了我們算總賬的時候了。”血膽蠱婆指著對麵那女子。
那女子沒想到會這樣,稍稍發愣,血膽蠱婆已經踏過蛇陣,大步逼近對方。
我見過血膽蠱婆數次,曾經仔細觀察過她的背影,就連她在不同場合的走路姿勢,也非常了解。現在,這向前走的老女人肯定不是她,而是一個與血膽蠱婆外表不同、內心亦不相同的人。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現在她身上不再流血,隻不過那套血衣還沒來得及換下來,渾身散發著淡淡的綠光,看上去極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