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反駁,因為在此之後的事,曆史中已經有了記載。眾目睽睽之下,那件事不會跟玉羅刹講的有較大差別。
“現在呢?不說過去,講講現在不好嗎?”我開啟了另一個話題,“我有個不情之請,如果我朋友的魂魄被白玉床困住,能否請施以援手,將其釋放出來?”
這是我最關心的,隻要救醒唐晚,我身邊將會再多一個得力幫手。
玉羅刹搖頭:“你錯了,並沒有什麼魂魄被白玉床所吸,恰恰相反,苗疆來的人所使用的種種手段,已經逼得我無所遁形。你回去告訴她,白玉床一毀,那就是人類的大災難降臨之日。我倦了,你且回去吧,記住我說的話,讓苗疆的人回去,我已經很明白地告訴她們,自願為囚,不願為人。遠航沒了,我隻想生活在過去的回憶裏,直到此生終老!”
那石壁上的剪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我起身向前走,伸手觸摸那石壁,恍然發現,麵前樹立著的正是那張白玉床。原來,我並沒有走出大廳,而是進入了玉羅刹的幻象。
“沒有魂魄?唐晚的魂魄不在這裏,那會在哪裏?”我心急如焚,舉起手來,想要大力拍打玉石,讓玉羅刹給出明確的答案。
“大哥,不要衝動,快回來。”楚楚飛掠而至,一把將我從白玉床前拖開。
我的思想仍舊沉浸在玉羅刹的話中,她說“沒有什麼魂魄被白玉床所吸”,那就代表唐晚的“失魂”與艙室、白玉床無關。既然如此,我該到哪裏去替唐晚尋回魂魄?
“大哥——”楚楚用力攥住我的雙手,“你剛剛去了哪裏?怎麼會從白玉床中慢慢退出來?”
我不明就裏,無法回答。
楚楚低語:“你離開時,我一直緊跟。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在耳中。”
我長歎一聲:“我剛剛跟玉羅刹在一起,她向我講了過去的故事。隻是,她明確告訴我,唐晚的魂魄並不在白玉床裏。我現在真的倍感迷茫,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幫助唐晚。”
幻象中,玉羅刹曾提到她帶領遠航從雲嶺峰上采到的草藥“鏡花水月”,那種藥在現代中醫中被稱為“千裏光”,又名“黃花母”或者“九龍光”,是一種解毒良藥。
該藥名的出處,來自於唐代裴休的《唐故左街僧錄內供奉三教談論引駕大德安國寺上座賜紫方袍大達法師元秘塔碑銘》,原文是——“崢嶸棟梁,一旦而摧。水月鏡像,無心去來。”
兩人初次見麵時的藥名,似乎已經清楚昭示著這段感情的未來。
鏡中繁花,水中冷月,無意中來,無望中去。
“大哥,不要急,一切都有轉機。”楚楚說,“既然玉羅刹還沒忘記苗疆往事,可知她的人性仍為泯滅,不至於到‘不願為人、自願為囚’的地步。你且冷靜休息,等到頭腦清醒之後,我們再慢慢商議。”
我閉上眼睛,冷靜了幾秒鍾,低聲說:“我要上去看看唐晚,順便走出‘鏡室’去透透氣。你不用管我,自己休息吧。”
楚楚點點頭,放開我的手,微笑著後退:“大哥,早去早回,別讓我們擔心。”
我向門外走,感覺一陣陣頭重腳輕,心髒也時不時狂跳一陣,幾乎難以支撐下去。
走出大門後,我情不自禁地向長廊盡頭望了一眼,又向步行梯方向的地簧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