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鬼殺鬼(2)(1 / 3)

鬼菩薩身上的傷口僅有一處,就是那個正中頸動脈的半寸寬口子。正如曲齡所說,那傷口邊緣十分粗糙,一看就是鈍器所傷,而非尖刀或匕首留下的。

“你我都知道,‘鏡室’內沒有餐刀。”我說。

楚楚點了那麼多菜,服務生送來的隻有塑料刀叉,而且連同樣能成為殺人利器的玻璃杯也沒有。所以說,即使有餐刀,也是從外麵帶進來的,這一點可能性極小。試想一下,如果凶手能夠帶入餐刀,那就不如直接帶一把水果刀進來,殺人的時候會比較方便快捷。

“是啊,我的判斷,最大的可能性是一把拆信刀,因為那種刀子與餐刀造成的傷口最為相似。可是,話說回來,二十一世紀的辦公機構中,很多文員連拆信刀為何物都不知道,又怎麼會把那樣一種工具放在手邊?待會兒,我們可以問問簡娜,很可能整棟建築物內都沒有一把拆信刀——真是奇怪,不但凶手奇怪,鬼菩薩的反應亦是奇怪。按照常理,他遇襲後,至少會有掙紮、逃跑的跡象,可現在由現場看,他根本就沒打算逃走,反而是雙手按住洗手池,盡力撐住不倒下去,麵部正對著鏡子,最後力量耗盡,額頭才抵在了鏡麵上。我唯一能猜到的,就是鏡子裏出現了吸引他的畫麵,以至於欲罷不能,連最後的逃生機會也放棄了。”曲齡繼續分析,但每一個設想都回歸到鏡子上麵。

兩排洗手池左右相對,鏡麵亦是如此。

所以,我們望向鏡子時,也能看到對麵鏡子裏映出的每個人的後背。而且,兩麵鏡子相對布置,能夠獲得無限重複、無窮無盡的相同圖像。

“鏡室”是高等級科研機構,設計者在洗手間裏做這樣的鏡麵布置,其用意自然是借著非同一般的影像來啟迪研究員的無窮智慧。殊不知,他如此做,已經犯了房間風水之大忌。

在這裏,我無心去探索設計者的超脫思維,隻是猜測鬼菩薩到底為誰所殺。

“外麵有監控,任何進入這個洗手間的人都難以遁形。”曲齡與我的思路幾乎同步,我想到監控,她也脫口而出。

“誰會想謀殺鬼菩薩?那群隻盯著錢的低級研究員?還是試圖再次竊取資料的盜賊?”我一邊自問,一邊搖頭,因為這根本沒有道理可言。

隻有在巨大的利益驅動下,普通人才有可能拔“刀”殺人。以鬼菩薩的身份,他不會結下那麼大的仇家,敢於闖到“鏡室”內部來刺殺他。最值得懷疑的,以拆信刀這種工具殺人,不是一般精神健全的人所能幹出來的。

我向上看,通風口上係著的淺綠色布條輕輕搖擺著,表示通風係統運行良好。

在現代化大型建築物中,通風口擔負起了重要的職責,必須時時保持暢通,為內部送來新鮮空氣。

雖然之前玉羅刹消失於通風口中,但我絲毫不會懷疑她也能出手殺人,畢竟她隻是一個虛幻的人形,跟鬼菩薩更是毫無矛盾。

“出去吧,‘鏡室’裏會有專門部門來處理這種事。我們是外人,隻有觀看的權利。”曲齡說。

我有些不甘心,畢竟把官大娘帶入“鏡室”的是鬼菩薩,主持靈魂分析的也是他。現在,他死了,剩下的任務不知該由誰來完成。於我而言,必須在這所有研究完成之後,厚葬官大娘,使她的人生得以善始善終。

官大娘曾為曲水亭街的百姓做出過無法磨滅的貢獻,應該得到必有的尊重。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讓多做善事的人得到豐厚的回報,人們才能看到希望,才會有人繼續沿著官大娘所走的路走下去。反之,如果行善者不能得以善終,那麼此消彼長,作惡多端者就沒有了禁忌,可以肆意妄為,將整個社會搞得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