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你,每隔幾分鍾,就從手機監控器中觀察會議室裏的情況。幸好來得及時,否則就要鑄成大錯了。”簡娜感慨地說。
她取出子彈,填入“掌心雷”的彈艙,然後把槍收好。
我猜,她一定是擔心曲齡跟我之間又要發生什麼,才會刻意觀察會議室裏的動向。
薛傲失敗,不是敗在計謀不精,而是天意使然,人算畢竟不如天算。
“謝謝,我們馬上到工程現場去,我覺得,那裏一定會有一隻老式手電筒存在。借由手電筒,我們就能有重大發現。”我扶著桌子站起來,頭還在暈,但已經能勉強走路了。
簡娜無法理解我的意思,但並不反駁,而是扶著我的手臂,攙著我向外走。
進了電梯,簡娜才定下來神來,打電話向鬼菩薩彙報:“我和夏先生已經下來,他有新的發現。”
這是一架最新型的西子電梯,該公司的產品已經遍布濟南的各個高樓大廈,以質量穩定、低噪行駛、故障率低、安全可靠著稱。
電梯的操作麵板上隻有地下一層至地下七層的按鍵,表麵看起來十分正常,因為跟電梯配套的步行梯也是至地下七層終止。可是我知道,這棟建築物一定有隱秘樓層,真正的大秘密就藏在那裏。
“簡娜,官大娘的身體在哪裏?”我旁敲側擊地問。
“在機密掃描室中,位置是在地下六層,即工程現場的上麵一層。不過,那地方屬於核心機密,除了操控棱鏡掃描儀的核心工作人員,任何人不允許進入那裏。一旦違抗操作規程,馬上就會遭到研究所開除。”簡娜回答。
“有機會的話,我真的很想去看看。”我說。
“慢慢來,一定有機會。”簡娜回答。
她臉上的表情一直受薛傲之死影響,雖然勉強擠出笑容,那笑卻牽強至極,跟哭沒有什麼區別。
“不要太在意薛傲的事,你不殺他,他就要殺我。你是在救人,救人是沒有錯的,我會給你作證。”我極力地寬慰她。
“我是第一次殺人,手槍一直在身上帶著,五年了,除了上油擦拭,就從來沒向誰射擊過,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幸好是為了救你,否則的話,我會一直內疚到死。我雖然不知道薛傲為什麼那樣對你,但當時他手中握著刀,一落下去你就沒命了。我必須開槍打他,誰死你都不能死,就算我死,也要死在你前頭……”簡娜突然捂著臉抽泣起來。
我下意識地伸手,想把她擁在懷中柔聲安慰,但手在半空,卻突然自省:“既然我什麼都給不了她,又何必白白給她錯覺?我能擁入懷中的人隻有唐晚,不是嗎?簡娜是個外表高傲但內心純潔的女孩子,這段情絲當斷則斷,不能讓她繼續滑入單戀的深淵了——”
電梯內的麵積約四平方米左右,我跟簡娜各自站在電梯的左右兩側,相距足足有成年人一大步那麼遠。
我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剛想收回來,簡娜踉蹌前撲,一下子投入我的懷中。
就在那時,電梯門發出“叮”的一聲,向左右兩側無聲地滑開。
門外就是地下七層的大廳入口,鬼菩薩正抱著胳膊跟兩名戴著安全帽的工人交談。
電梯門打開時,鬼菩薩立刻轉身望過來,恰好看見了簡娜靠在我胸口的一幕。
我扶著簡娜走出電梯,旁邊的兩名工人羨慕地盯著我看,手中的鉛筆在筆記簿上亂劃,根本不去聽鬼菩薩講什麼。
“她還好吧?”鬼菩薩問。
我輕輕地點頭:“當然,隻是受了一點驚嚇,緩一緩就會沒事的。”
當著工人的麵,我無法說更多。
“你們抓緊時間,把那小房子仔細地分解開,不要破壞板壁和門樞開關,尤其是空間內部,不得有半點傷害。”鬼菩薩繼續向兩名工人布置任務。
等他說完,我即刻補充:“現在,你們注意搜尋一隻老式手電筒,找到了立刻給我拿來!”
遠遠望去,大廳內另有十幾名工人在工作,那鬥室被小型的機械吊車連根拔起,移動到大廳中央來。吊車工作前,工人們一定是對牆壁進行了劃線切割,所以現場並未弄到一片狼藉的地步,建築垃圾和粉塵並不太多。
大廳極為寬敞,即使那鬥室分解之後全都一片片平攤在地上,空間也足夠大了。
“手電筒?我們剛剛檢查過,沒有發現那種東西。”一名工人茫然地回答。
鬼菩薩揮手,兩名工人就走回去繼續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