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夏天石先生?”年輕人向我走近,上下審視。
我點頭,仍然保持戒心。
“在下薛傲,久仰夏先生大名。”他立刻伸出雙手,把我的右手緊緊握住。
我在記憶中搜索,並未發現這個名字,而他的樣貌也是極其陌生,不像是見過麵的朋友。
“請原諒,我們沒有見過,對嗎?”我試探著問。
年輕人連連點頭:“是是,我跟夏先生從未見過,但我師父不止一次叮囑過,隻要見到夏先生,就一定虛心求教,執弟子禮。如果夏先生有什麼要求,就算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要幫忙。師父還說,夏先生是天縱奇才,稟賦超常,是萬裏無一的奇術將才……”
我不願聽這些溢美之辭,因為再多好聽的話也救不了唐晚。
“薛先生——”我抽回自己的手。
“夏先生,叫我小薛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薛傲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連挺直的腰杆也彎了下來。
“小薛,令師怎麼稱呼?跟我認識嗎?”我問。
薛傲搖頭:“這個……師父說過,以後他將有機會到濟南來,親自向夏先生解釋。至於我們,隻需要幫夏先生做事,不必談論太多。”
我無意追查對方的底細,立刻把話題拉回來:“好吧小薛,現在我希望你改變主意,讓‘鏡室’將這艙室細細地分拆開來,掃描其中的每一寸,可以嗎?”
薛傲立刻點頭:“當然可以,絕對可以,我馬上交付他們辦理!”
鬼菩薩也跟著點頭:“夏先生,我們馬上拆,保證在一小時之後拆解完畢,兩小時後掃描完畢。現在,請幾位先去地下三層的辦公室休息,這裏的事告一段落之後,簡娜小姐會過去通知各位。”
薛傲是天上掉下來的幫手,就算他沒有說出師父的名字,我也可以暫時鬆一口氣了。
正如曲齡所說,現在所有的事情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做過多的預計籌謀是毫無意義的。
現在我隻有一個希望——唐晚的靈魂就被封印在白玉床之內,掃描它甚至打碎它,就能挽回一切。
我把唐晚抱在懷裏,與曲齡、薛傲、簡娜一起上樓,直接回到地下三層的辦公室。
簡娜貼心地推來了一輛輪椅,我把唐晚放在上麵,然後在她腰間束上了安全帶。
“唐小姐會沒事的。”簡娜這時候才找到機會跟我說話,“吉人自有天相,你那麼好,你愛的人一定沒事。”
她的聲音酸溜溜的,不敢正眼看我,隻是用眼角餘光向我斜斜瞟著。
“借你吉言。”我把唐晚的衣角輕輕地撫平。
“從現在起,我會幫你好好照顧唐小姐,直到她清醒過來。如果我早知道你會這樣傷心,就一定會阻止你在‘鏡室’裏亂闖。事到如今,再多懊悔的話也沒用了。你放心……你放心,隻要能救醒唐小姐,就算賠上我一條命,我也願意……隻要你能開心快樂起來。”簡娜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已經哽咽。
“謝謝簡娜小姐,那是我自己的事,要賠命,也隻賠自己的命。”我狠下心來,冷冷地拒絕了簡娜。
桃花雖好,非我所願。
就算唐晚不醒,我這一生也不會再愛別的女孩子。
滴嗒一聲,簡娜的眼淚跌落到輪椅的扶手上,淚花飛濺,濕了我的手背。
“我知道,你心裏隻有唐小姐,可是我本該有機會比她更早見到你……早在三年前,我就見過你的資料,恨隻恨……相見恨晚,相見恨晚,造化弄人……既然讓我們錯過,又為什麼再次讓我們遇到……”
我們兩個是在會議室的西北角,而曲齡、薛傲則是在房間的東南角,直線距離約二十米。所以,我和簡娜低聲交談,他們兩人是聽不清的。
“簡娜,不要再說了,有些話就永遠埋在心底吧。”我不願再當著唐晚的麵與其她女孩子談論感情。
“好,好,好……我隻問最後一句,如果有一天我也像唐小姐那樣,你會不會也像對她一樣對我?”簡娜決絕地問。
這樣的問題我無法回答,因為女孩子的心思深幽如海,我給出的任何暗示,都有可能將她推向無底深淵。
“會嗎?回答我夏先生?”簡娜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