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她的意思,隻不過是在諄諄告誡中國人“前事不忘後事之師”而已。
以她的年齡和經曆能認清這一點,其實已經殊為不易。
二戰已經結束七十餘年,在長期的大國冷戰、商戰、互聯網暗戰之後,也許下一輪的世界大戰已經端倪初現了。
她說得沒錯,當下很多清醒的中國史學家也一再提及,不能繼續躺在二戰勝利的功勞簿上睡大覺了,應當摩拳擦掌,枕戈待旦,擦亮眼睛,提防著新一輪全球操戈、拔劍相向的二十一世紀之戰。
或許,各國之間除了上述的三種戰鬥方式之外,還應該加上“奇術之戰”,因為這是另外一種發起於民間、止步於官場的看不見的戰爭。
簡單來說,“奇術之戰”能夠消耗雙方民間力量,一旦開戰,使對方的國家戰鬥力失去了後援與補充。
複雜來說,“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正是“奇術之戰”的神秘巨力所在。隻要某個國家擁有足夠高明的奇術師,悄悄潛入敵國首都,以各種匪夷所思的奇術突襲,就能將上至元首、下至大臣的國家主宰者、輔佐者一網打盡,一夜之間達到“全國斬首”之效果。這樣的殺人方式舉重若輕,神出鬼沒,比起美國人動輒就要發動“沙漠風暴”之類的空中轟炸、重兵進擊等等更容易達成戰術效果。
從這種意義上說,“奇術之戰”才是二十一世紀新一代戰爭的重中之重。可以想見,各國搜羅拉攏奇術師的暗戰很快就會開始了。
我們走出鬥室,曲齡立刻撥打電話,對著聽筒下令:“把這存放小床的船艙挖出來,全部分解,以最強射線反複掃描三次。不要管任何上級命令,現在這裏由我發號施令!”
從她這段話裏,我猛然醒悟:“原來鬥室即是船艙,怪不得那地圖有長期浸泡的痕跡。想必這船艙一直沉沒在海中,許久之後才被人打撈上來。”
二戰末期,中、美、日三國在海上發生過多次戰鬥,中國大陸的海岸線之外沉船多不勝數,所以這種推論是非常有依據的。
打完電話,她才向我解釋:“夏先生,你一定已經意識到,那是一個嵌在牆內的狹小船艙。先前,為了保護曆史文物,‘鏡室’的上級管理者不舍得拆解它,才保留至今。現在看來,那是絕對的失策。”
濟南自古以來就是中原重鎮,所以地下古墓文物、曆史遺留紀念物眾多,城內共有大大小小的博物館二十多所。
“我相信你的決策是正確的,隻怕鬼菩薩等人需要請示,那就會耽誤一些時間。”我歎了口氣。
現在,時間就關乎唐晚的性命,那是任何金錢都無法代替的。
“夏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剛剛在電話裏命令鬼菩薩不要管上級命令,一切由我擔責。你放心吧,大約三小時後,我們就能把這艙室拆成一堆零件,哈哈哈哈……”遭遇挫折之下,她仍然能開心地大笑,這份百折不撓的胸懷,值得任何人欽佩。
三小時對我而言不啻於漫長的三年,但對於拆解一座小型建築物來說,已經是無法想象的神速了。
“多謝,多謝。”我向曲齡拱手致謝。
曲齡撩起長發掩著嘴笑:“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你對唐小姐如此深情,連石佛都會被感動。我能幫上忙,是莫大的榮幸。”
“曲小姐,依你看,唐晚究竟遭遇了什麼?”我向斜倚在長椅上的唐晚指了指。
“強刺激下,她的身體產生了應激反應,自動封閉了腦部思維體係。我猜測,可能是船艙之內的某種力量引起了她的精神共振——這是生物學上的一些新術語,可能難以理解,那麼我換一種說法,簡單來說,她進入船艙,坐在白玉床上,視覺、觸覺、聽覺都產生了異於常人的感受,或者是高度恐懼,或者是極度興奮,以至於大腦這架人體發動機飛速運轉起來,但身體卻沒能及時跟上,遂造成了大腦與身體的脫節。”曲齡說。
她隻說明了可能的原因,卻說不出解決難題的辦法,等於什麼都沒說。
我隻能暗自慨歎:“‘51地區’也不是萬能的上帝,無法解答一切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