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簡娜停下來休息的片刻,我及時地點頭:“簡娜小姐,你說的都很對。二戰中,中國和日本的奇術師發生了超過百場大火並,很多已經被中國民間藝人編成了評書、戲劇、電影。我相信,抗日戰爭的勝利,與中國奇術師的付出密不可分。”
中國抗日戰爭的勝利除了軍民一心、艱苦奮鬥之外,還有很多特殊因素,比如美國人扔在日本本土廣島、長崎兩個城市的原子彈,再比如天皇遭到中國苗疆大煉蠱師玉羅刹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詛咒……這些特殊因素不但有官方宣布、明麵可見的,也有不可宣、不可說、不可談論的國際黑幕。
總之一句話,中國抗日戰爭的勝利是天意。
天意不可違,所以二戰的結局就是中國必勝、日本必敗,再無二話。
“在那種情況下,日本天皇下旨,調集全日本的奇術師開赴大陸戰場,對抗中國奇術師的同時,也展開對中國軍隊高官的刺殺。我們現在看到的,就是軍方、特務機關高官到富士山敦請幻戲師高手出山時的一幕。人腦的記憶能力是有極限的,很多時候自動以新記憶覆蓋舊記憶,這樣的新舊更替過程不斷重複一生,隻有那些印象深刻的、有著切膚之痛的事件才會被沉澱保存下來。既然桑青紅腦中留下了這一幕,就說明這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件之一。請用心看,能否從中得到一些啟示?”簡娜又說。
我非常同意這些話,時至今日,我腦中記憶最深的就是大哥被戕害的那一幕,每次想起來,全身都會冷汗涔涔。仇恨、憤怒、屈辱、恐懼讓我無法忘記這件事,它已經變成了我心上的一大塊傷疤,一碰就疼,一掀就淌血。隻有手刃強敵,讓大哥在天之靈安息,我的傷疤才會愈合。
屏幕上,影像轉移到草廬之內,三個圍著矮桌席地而坐的男人正在低頭沉思。
其中兩人,都曾出現在曆史紀錄片之中,一個是侵略軍的高官,一個是日本特務機關的頭子。隻要是看過二戰史的,都能一眼認出他們。
由此可見,我現在所看的,正是當年的真實記錄,比電視台播放的二戰資料片更具震撼力。
矮桌之上,放著一張一尺長、七寸寬的大幅黑白照片,靠近草廬內的第三個男人。
那個男人穿著一件有著無數繡花、繪畫、點綴、流蘇的衣服,如同中國戲子上台時穿的戲服。
他垂著頭,腮部後端與耳廓之間有著一道隱約可見的豎向縫隙。
我略一思索,就明白他臉上帶著薄薄的一層人皮麵具,以遮掩其本來麵目。
這人的右手按住了照片的半邊,五指叉開,手背肌肉凸起,顯然那動作極為用力。
我的注意力轉移到照片上,突然一愣,因為那照片上的內容我曾見過。
那是一幅九曲黃河地圖,雖然出現在黑白照片中,但我仍然能感覺到,河流部分微微凸起,而且帶著輕微的反光。
在官大娘私宅幻象中,我也看到過這樣一幅地圖,黃河的九曲河道全都泛著奇特的銀光。
“兩者之間必有關聯——桑青紅是兩件事的關鍵連接點!”我迅速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我能推測到的內容如下——“當時的確有一張神奇的黃河地圖,河道是凸起的銀色,代表了某種特殊意義。這地圖是保存在幻象中的男人手上,而日本軍方獲得了地圖的情報,以此來引誘富士山幻戲師動身到中國去。可想而知,這張地圖中一定藏著讓日本奇術師動心的大秘密。那麼,這地圖現在何處?被二戰炮火毀滅了嗎?還是落入了曆史的幻象之中,從真實世界裏永遠消失?或者,它將永存於桑青紅的記憶裏,變成她的私有物品?”
二戰中的不解之謎太多,史學家、考古學家的關注焦點全都集中於日本天皇的投降心路曆程、山本五十六的黃金寶庫、南京偽政權在瑞士銀行的巨額賬戶、陪都地下的超級武器庫等等,他們已經無暇顧及這樣一張默默無聞的地圖。
“去,還是不去?”屏幕上那軍官低著頭問。
他說的是日語,但屏幕上出現了同步的七種語言字幕。
“地圖,真的?假的?”那戲服男人低著頭問。
“鏡的傳說,真?還是假?”那特務頭子也低著頭問。
三個男人各自說完一句話,又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