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神醫鬼菩薩(1)(2 / 2)

我繞開他的腳,大步向外走,一秒鍾都不想再看見燕歌行。

燕歌行長相帥氣,衣著高貴,做事也非常圓滿,滴水不漏。但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令我反感,語氣中透露出的不屑、輕蔑絲毫不加掩飾。

人比人,氣死人。

目前來看,我的社會地位、經濟實力都無法跟對方相提並論,所以他才會如此狂妄,視我為草芥。

走出大門,唐晚在廊簷下一角站著,雙拳緊攥,麵色焦灼。

我走過去,她沒開口,隻是勾了勾小指,示意我跟她走。

我們兩個一前一後向西麵走,轉過牆角,一個穿著殯儀館工作服、臉上戴著大口罩的男人正在跺著腳焦急等待。

“你們怎麼才來?”那男人一見到唐晚,就開始低聲抱怨。

唐晚由口袋裏掏出一疊錢遞過去,應該是兩千塊。

那男人一把抓過錢,塞進褲兜裏,低聲說:“跟我走,進去別耽擱,最多就十分鍾。”

唐晚連連點頭,然後我們跟著那人由一道防火梯上二樓,連續穿過三道鐵門,進入了溫度極低的冷藏間。

“去看官大娘。”唐晚附在我耳邊,簡短地解釋。

官大娘的死那麼蹊蹺,留下的嘔血符那麼複雜,由她引發的幻象又那麼詭奇,所以斷斷不能就這樣無聲焚化,再無消息。

又過了一道厚重的隔溫大鐵門,我們就進了一間四壁貼著白瓷磚的小廳,靠牆擺著一列存放屍體的抽屜式冰櫃。

那男人熟練地拉開第二層的一個抽屜,手指在抽屜外的標簽上一點,頭也不回地說:“就這個,十分鍾,快點啊!”

我上前一步,低頭望去,抽屜裏躺著的正是臉色慘白的官大娘。

“多謝啊。”唐晚說。

那男人急匆匆地原路跑出去,一個字都懶得說。

官大娘身上穿的不再是原來的衣服,而是殯儀館內統一的白袍。

她沒有家人,所以殯儀館隻能采取最簡單的處理方式,暫且存放在這裏,等待公安機關下了批文後送去焚化。

我看著她,瞬間想到了桑青紅,心裏有些猶豫:“假如靈魂存在的話,這時候桑青紅又在哪裏?”

正如古人所說,皮將不存,毛將焉附?

如果貯存靈魂的皮囊也消失了,那麼靈魂還怎麼可能附著著這具身體?

曲水亭街的老鄰居都知道官大娘是個奇人,對她既敬又怕,沒有紅白公事的時候,很少踏足她的私宅。如果我跟唐晚沒有過去,她也就那樣寂寂無聲地死了,然後焚燒,化為青煙而徹底消失。於是,官大娘這個人的名字就被公安局戶籍科銷掉,自此永不存在。

“她的死亡時間勘定是不會出錯的,現在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釋,她為什麼在已經死亡的情況下還能出現在你家老宅裏。”唐晚急匆匆地說。

我相信唐晚說的是真話,但還是下意識地追問:“你百分百肯定她的死亡時間?”

唐晚用力點頭:“百分百——甚至是百分之一千地肯定。”

我皺眉,因為除了死人詐屍的理由外,的確找不到第二條解釋得通的理由。

“不是詐屍,不是。”唐晚不等我開口,就否定了我的想法。

“那會是——”我再次想到桑青紅,“一個靈魂死亡,另一個靈魂繼續使用這具身體,才導致了這種詭異事件的發生——能解釋通嗎?”

唐晚頓足:“這個……這個……我們是在用一個虛妄的論點去論證另一個更虛妄的論點……”

關於靈魂的命題,一切都是虛妄而未經論證的,隻是人類根據隻字片語的記錄、似有似無的經驗來模糊推論。

以我和唐晚兩人的智力、精力,很難讓事實真相完全浮出水麵。

“那該怎麼辦?官大娘是這件事裏的一個關鍵人物,她莫名其妙地死了,真的是——讓人摸不著頭腦!”我長歎。

唐晚扼腕歎息:“的確是。”

她看了看腕表,又向四麵望著,似乎有所期待。

“你約了其他人?”我問。

唐晚點頭:“是山大的一個醫道高手,我們無法解釋的問題也許他能給出答案。”

山大作為山東省的首席大學,其中高手眾多,但大多數都隱匿民間,低調謙遜,無欲無求。

我鬆了口氣,既然那人是唐晚特邀的,一定道行極深,能夠解開我的疑惑。

“當啷”一聲,我們頭頂上方的排氣扇發出一聲輕響。

“來了!”唐晚向上一指。

話音剛落,有個人便從圓形的排氣窗裏探出身來。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