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麵上,水漬清晰地顯示著“郡守女婿”四個字。
即使身為太子,夏晚意對一些官員的履曆、親屬等不甚了解,不僅僅因為他不是前世。
見夏晚意不明所以,掌櫃用袖子擦了擦尚未幹完的水漬,說道:“李孝秀生有一兒一女,可這兒子卻是個無心政治之人,既不走科舉之路,也不走舉薦之路,而是學著那唐代大詩仙李太白周遊天下去了,李孝秀沒辦法啊,所以就把希望寄托在女婿身上,這女婿是一富商子弟,早年不知耍了什麼手段,把這郡守的女兒的魂勾得飄飄然的,揚言非他不嫁。如今成親兩載,不僅做個倒插門的女婿,兒子一出生就隨娘家姓,改姓為李。”
“那他女婿為何……”夏晚意話未問完,掌櫃就苦澀地說道:“公子有所不知啊。”
“願聽掌櫃一言。”夏晚意像不懂就要問的學生一樣。
“這李孝秀的女婿,是青龍城轄內人士,姓孫,其祖輩也是開客棧的,曾經生意火極一時,不僅青龍城城內有好幾家,轄內的縣城也都有分店,孫家如此短短幾年,躍居到了大戶人家,人丁興旺。”
掌櫃喝了一口酒,臉色有些自豪起來:“然而在下祖父年輕時不知跟誰學了管理之道,尚未成家的他靠著辛辛苦苦借來的一些銀兩也開起了客棧,便是這家福悅客棧了。當時他拿出一些花哨的經營手法,吸引了南來北往的客人,不到兩年,就超過了孫家的經營額,交的稅也隨之躍居青龍城第一。這下子孫家就不樂了,幾番商戰,卻是不敵我祖父,結果又不出兩年,孫家客棧紛紛關門,隻留下一家,開在錦縣。當時孫家的家主一氣之下病倒了,不出一個月,抑鬱而死。”
夏晚意聽得都不舍得喝酒了,這是商戰啊,打得毫無硝煙,卻讓人深深體會到,掌櫃他爺爺是個經商的牛人。
“這孫家客棧退出了青龍城的客棧舞台,我們福悅客棧引來了高潮,名聲大震,我祖父也因此抱得美人歸。”掌櫃越說越自豪,不過他忽然語氣一轉折,苦澀地說道:“孫家自然是對我們家怨恨不小,想著法兒要複興產業,卻是苦於無門無路的,不過之後卻在錦縣經過三十年的經營,還兼顧其他生意,已經好轉不少,而且其孫家出了一位年輕子弟,把青龍城郡守女兒的芳心都給俘獲了,生意越做越大,躍居錦縣賈家之後的第二富強。雖然不在青龍城城內經營了,但是其產業絕不亞於我們家。”
夏晚意似乎明白了一點:“孫家開始在生意上反攻你們福悅客棧了?”
“唉!”掌櫃歎了一口氣,“他們堅信我祖父留下了一本經營之道的秘籍,想方設法要把這秘籍從我這套出來,可我哪裏有啊!我就靠著這塊招牌,誠信經營,童叟無欺,才不讓它關門。”
“誠信是金,掌櫃的,你是對的!”夏晚意出口讚道,不過他又道,“俗話說富不過三代,創業容易守業難,掌櫃能將客棧經營得不倒,也算是個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