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是該留下了幫助嶽南天大人,還是盡快殺出重圍跟小道上的商隊彙合一處,隻是時間緊急,容不下他仔細思考,回頭看了一眼纏鬥中的兩人,這樣級別的決鬥,自己或許根本就不該插手。
調轉方向,他就像是隻孤狼,盡管身上已經被劃破了幾道口子,眼底仍舊燃燒著熊熊的戰火,直到這時候,他才突然發現,或許自己本身就是為戰鬥而活著的,滾熱的鮮血,殘酷的廝殺,讓他感覺自己至少還好好的活著。
可是活著,卻意味著要不斷的終結敵人的生命。
羅飛虎帶領著隊伍,在付出慘痛的代價之後,終於從黑衣人的包圍圈裏撕開了一道口子,他自然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其他人緊隨其後。
幾百人的傭兵,如今活著衝出去了,寥寥幾十人而已,幾乎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傷。
黑衣人的目的似乎隻是為了困住嶽南天一人而已,樹林裏的黑衣人並不急著追出來,反而擺出了防禦姿態,確保不會再有人衝進包圍圈裏。
兩軍彙合,根本來不及寒暄,地麵越來越明顯的顫抖讓所有人將心提到了嗓子口,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盾陣,真的能夠抵擋得住騎兵的衝擊嗎?
此時,已經沒有人分心去指揮低賤那群低賤的傭兵,他們在經曆完一場生死之戰後迅速被人遺忘,三五成群的紮堆在一起,不敢太靠近華麗的馬車,他們怕身上的味道熏到馬車裏的貴人。
秦牧蹙眉望著河道對麵迅速靠近的騎兵,同樣還是黑衣蒙麵,甚至連馬匹全身都被黑色的鎧甲包裹著,長槍突刺,奔馬之勢,眼前的盾陣根本不可能抵擋的住。偏偏馬車裏的貴人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不管其他人對盾陣抱有多大的希望,至少秦牧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他再一次取下了背上的巨弓,從箭筒裏抽出一根劣質的雕羽箭,虎目盯著對岸的騎兵,眼底陡然閃出一抹寒光。
“嘿!蠢貨,射程不夠,就算射程足夠,你以為就憑你這些垃圾能洞穿對方的軟甲?”羅飛虎縮在盾陣後麵正好看到秦牧的舉動,忍不住出聲嘲笑。
“賤民就是賤民,拿著柳木雕羽箭頭也想逞英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你到是射一個我看看?”一旁又有士兵起哄。
聽著對方一口一個賤民,剩下的傭兵齊刷刷的埋下了腦袋,他們如今龜縮在盾陣外麵,離馬車還有一段距離,反而更靠近森林的位置。
馬車內,女孩將這一幕看在眼底,臉色有些不喜:“羅飛虎真是越來越讓人討厭了!”
“小醜而已!”馬車裏,突然響起一個渾厚的嗓音,歎了口氣之後接著說道“真沒想到消息竟然走漏的這麼快!”
“王伯,恐怕得麻煩您了!”女孩臉色有些擔憂的望向對麵。
然而,秦牧就像沒有聽到他們的嘲笑,慢慢的拉開了手裏的弓弦,一點一點,似乎十分吃力。
一旁圍觀的士兵,被眼前的一幕轉移了注意力,暫時忘掉了心底的害怕,一邊繼續嘲笑,一邊無奈的搖頭。然而傭兵們卻都是一臉敬佩的神情,隻有他們才清楚,這張弓,要完全拉開需要多大的臂力,一旦真的滿弓之後,威力將會是何等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