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白色蟲卵接觸到濃霧之後,立刻壓縮成薄薄一層,散做扇形,如同雷達輻射一般向前,細微的劈啪之聲,密集響起,卻是無數蟲卵已經爆裂,扇形也隻剩窄窄一道,隨後又被後麵蟲卵補全,繼續向前。
原來這千目毒蜈,乃是一種十分稀奇古怪的蟲豸,成熟之後,奇毒無比,威力也大,但其卵在孵化之前,卻隻能觸碰少量靈氣,否則立刻爆裂,孵化之後,卻又得馬上補充大量靈氣,否則同樣無法生存下去,其中尺度,極難把握,即使有修士培養,數千隻卵,也隻能存活下十數條而已。
那老三心痛無比,又不敢露出怨色,隻能快步向前,緊跟在這條“血腥”的道路後麵,以免禁製變化,前麵的炮灰白白犧牲,其他人也由白魅老祖帶領,排成一行,在濃霧中快穿行向前。
梅子所凝神火,雖然不如元嬰期修士所施展的那麼精純,不過威力倒也相差不遠,可惜她不懂得那鎮府石碑上的文字,所謂煉化,也就和蠻力轟擊差不多,堅持了沒多久,終於迎來了宮殿禁製的反擊。
那被五味神火包裹的鎮府石碑,其表麵的金色液體稍微沸騰了一下,似乎感到不滿,倏地一震,頂端的一部分金色液體蕩了起來,在空中凝成一道奇怪符篆,仿佛一團亂草糾纏,隻出現短短瞬間,便砰地一聲化作黃雲消散。
這一下仿佛信號,整座廣場都一下子震動起來,如同玉器碎裂的脆響不絕於耳,除卻陣法之外,鋪就廣場的玉石寸寸龜裂,如蛛網般縱橫交錯,一顆顆青綠嫩芽快鑽出,向四麵八方蔓延開來,如同要鋪就一張綠毯。
草木清香撲麵而來,梅子卻清楚地嗅到了其中的危機,麵色一變,卻沒有減弱所控神火的威力,手中接連掐出咒決,打向空中懸浮的銅鏡,口中急叱:“諸位心,快快催動陣法防禦!”
綠毯越積越厚,就仿佛地下深處,有綠色暗流不斷湧出,將廣場變成了茫茫綠海,綠海之上,更是有無數大腿粗細的藤蔓張揚舞動,仿佛猙獰海獸,帶起滔綠浪,朝眾人席卷而來。
“此等威力,豈是單人獨身可以抗拒?!”陣法上空的九人,如同身處風浪中心的孤礁島,盡皆色變,法力不要錢地湧入手中陣旗,足下蓮花瓣瘋狂漲大,將整個陣法都包裹起來,承受著巨浪一波接一波地拍擊,顫抖不已。
眼見得綠浪聲勢越來越大,梅子終於按捺不住,減神火,將一部分法力解放出來,伸手一指五彩巨蓮,大陣瞬間變幻色彩,所有光華,都化作赤紅,巨蓮之下,也生出騰騰火焰,滾滾向外燃燒起來。
熊熊烈焰,似要將也燒著,那些揮舞的藤蔓一碰之下,立即化為飛灰,消失於無形,竟讓火勢無從借力,而且整座廣場何等巨大,藤蔓實在數不勝數,源源不斷地湧將上來,正如那撲火的飛蛾。
“上古修士的手段,當真高深莫測!我這套陣旗雖然奇妙,可以轉換五行元氣,但以火對水,也隻能相持,無法取勝,而此處大陣,至少也聚集了萬裏之地的地元氣,如此耗將下去,又豈有勝機?”
“還好宮殿主人慈悲,第一重反擊,是比較柔和的木係攻擊,否則的話,後果絕對不堪設想!不過這也未嚐不是一個機會,隻是需得冒些風險!”梅子心中暗咐,急思對策,眼睛一掃鎮府石碑,忽然一喜。
她對陣法禁製的了解,遠非其餘八人可比,以陣觀人,便可大致了解布陣者的心性,外圍那層禁製所化濃霧,便隻有困人功效,完全是示警之意,此刻正式煉化石碑,依然隻有相對柔和的反擊,足以證明宮殿主人,具有悲憫人的寬廣胸懷了。
如此一來,梅子卻是有了七八分把握,隻要自己停止煉化鎮府石碑,禁製的反擊,可能立刻就會停止,這個險,值得一冒。
原來石碑震出一團金色液體之後,不止表麵金光略微黯淡了一些,原本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石碑,頂端也露出來了一部分,呈現出的,卻不是原本的漆黑幽深之色,而是類似白玉一般,隱隱透出幾行豎向排列的黑色字跡,隻可惜梅子依舊不識。
“看來這種方法沒錯,隻要能堅持下去,就可以煉化石碑!隻是看目前的樣子,莫非才完成了六七分之一?”粗略估算了一下石碑上黑白兩色所占的比例,梅子又有些猶疑起來,不過隨後就不知想起什麼,又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