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鍾畢竟隻是靈器符所幻化,不但難以持久,威力也恐怕不足本體的一半!
葉蕭這邊還在苦苦支撐,蒼月門下和洛舞,也都不為年輕人的話語所動,繼續全力地轟擊那處虛空,別的人,卻已動了不同的心思。
一個全身白衣,風度翩翩,相貌俊秀,眉宇間卻隱含一絲輕浮的年輕人,將四周的情形掃了一眼,現白魅老祖已經快要掙脫大鍾的束縛,手底下便不由慢了下來,偷偷向洛舞傳音道:“洛師妹,情勢不容樂觀,不如你我一起,往地下的台子上衝吧!那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燕雲!你要逃由你,我信得過蒼月門的師兄,絕不會先走的!”洛舞頭也不回,隻是微微向葉蕭那邊看了一眼,又是數支水箭了出去。
順著洛舞的目光,那個叫燕雲的年輕人,用忌恨的眼光,狠狠瞪了葉蕭一眼,神色微一猶豫,沒有再出口勸洛舞,轉頭和別的人交流起來。
不過片刻,燕雲就服了其他幾個人,看到白魅老祖將周身盤旋的黑白兩色霧氣,凝成一塊如山般有著尖銳棱角的兩色大石,轟向了頭頂的幾張經文,明顯是要畢其功於一役,燕雲他們不約而同地低叱一聲,各施手段,護住了身體,然後猛然升上半空,向腳下那座台子,俯衝而下。
“轟!”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白魅老祖的黑白兩色大石,一連洞穿轟散了數張經文,破困而出,泰山壓頂般落向葉蕭他們的立足之處,轉瞬間就重新化作黑背兩色霧氣,將那裏整個都籠罩起來。
看著洛舞連同葉蕭等人的身影,隱沒在翻滾的黑白兩色霧氣裏,消失不見,燕雲遺憾加後怕地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向隨他一起衝出的幾人招呼一聲,繼續埋頭向台子上衝去,在即將接觸到那層灰氣的時候,神色不由都變得凝重起來,試探性地出了攻擊法術。
不料那層灰氣卻甚是奇怪,踩在上麵和地麵是一個感覺,但麵對燕雲他們的攻擊,卻又似根本不存在,刷地一聲,連續幾道人影,已順利地衝出了灰氣,燕雲心中大喜,不及細想,就調整方向,向台子上落去。
令人吃驚的事情轉眼生,一團密密麻麻,如蝗蟲樣的綠色和白色的光點,驟然從台子上湧了出來,將最先落到上麵的,一位雲麓派的女弟子圍了起來,拚命地鑽進了她的身體,那名女弟子先是一愣,繼而狂喜,隨即卻又麵色大變,駭然之極,身體就像充氣了一樣急促地膨脹起來。
“燕師兄救我!”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名女弟子隻來得及出一聲慘呼,身子就“砰”地一聲爆裂開來,但卻連血肉也看不到半點,而那些可怕的綠白兩色光點,卻又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消失不見了。
剩下幾人麵色大變,紛紛施展手段,止住了下衝的勢頭,望著腳下幾乎如同懸浮在空中的台子,又抬頭看看那層灰氣,和灰氣上正在衝他們獰笑的白魅老祖,以及那團圍困著葉蕭和洛舞等人的黑白兩色霧氣,心中惶然一片,又驚又怕,不知如何是好。
被黑白兩色霧氣轟破經文的刹那,葉蕭就意識到大事不好,匆忙地召回威力已然大減,無力再進攻的大鍾,將幾人的身體都罩在了裏麵,看著鍾身上持續黯淡下來的光芒,心中也是有些著慌了。
現在的他們,就如一群被困在鐵鍋上的螞蟻,感覺著鐵鍋的溫度越來越高,卻隻能束手無策地坐以待斃,脫身,似乎已變成了一種奢望,隔著鍾身,和白魅老祖圍困他們的黑白兩色霧氣,就算是想繼續攻擊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禁製,也辦不到了。
“烏師兄……”無奈地苦笑一聲,葉蕭將目光投向了烏。
烏皺眉不答,目光在鍾身內部掃來掃去,似乎是在考慮什麼,葉蕭見狀,也好奇地隨著他的目光看了起來。
葉蕭以往施展這道靈器符,都是將其護在身前的,既未曾全力施法,將大鍾幻化得這般巨大,更不曾將自己罩在裏麵,像烏龜一樣縮起身子,因此這大鍾內部的情形,卻還是次見到。
無數生靈,有人有獸,有蟲豸飛鳥,也有惡鬼羅刹,但凡是在這世間存在過的,抑或是傳中的生靈形象,鍾身內壁上都應有盡有,或悲或喜,或生活生,或痛苦掙紮,或欣然享樂,眾生百態,都活靈活現,表現的淋漓盡致。
一尊閉目盤坐,埋誦經的古佛身影,懸浮在他們頭頂,身上的淡淡毫光,通過鍾身,散到了外邊,抵擋著黑白兩色霧氣的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