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曹操到來,隨行不多,僅有許褚及兩百虎衛隨扈。
朱鉉迎曹操入營,來到大帳外,曹操轉身吩咐道:“餘者都在帳外伺候,我與鄞侯入內,荀彧作陪。”
許褚頗有些不放心,上前問道:“主公,我可否跟在身旁?”
朱鉉勇力超人,曹操雖不說手無縛雞之力,但遠非其敵,加一個純書生荀彧,不由得不令人暗捏一把汗。
“不必!”曹操倒是幹脆,拽著朱鉉的手,一同入內,彷佛與朱鉉親如兄弟,不曾有過加害之意。
荀彧見狀,隨在其後入內。
雙方落座,朱鉉命人端上酒菜。
曹操先滿飲三盞,言道:“多謝兄弟這些年的照應,我在此謝過!”
朱鉉拿眼瞧著曹操,心道:“算你還有點良心。”不過,真指望曹操良心發現,朱鉉是不抱幻想的。
此公此來,必然有事,隨機應變,先穩住他,能回江南是大計。
想到此,朱鉉也滿飲三盞,道:“豈能令曹公獨飲?我奉陪!”
飲罷,二人一起大笑,心內各有想法。
“我聞你想回江南,為何不明說呢?”曹操幽幽道,語氣中頗多怪罪。朱鉉這些年曆練,也有了城府,明知曹操是不說實話,但也不點破,笑道:“家鄉突然生變故,家師故去,孫策那廝又欺我家中老弱婦孺,怎能不歸?”
“嗯!說來孫策,確然如其父,霸道得很。”曹操道。
朱鉉審視曹操,問道:“曹公,可是真心助我?”
曹操“哈哈”大笑,道:“如你助我般真心!”
聽聞此言,朱鉉暗道慚愧,自己助曹之心,確實如曹現今助自己之心,各取所需罷了。
都是聰明人,話點到即止,接下來便傳上歌舞,二人盡興痛飲。
帳外諸將,見歌舞起,樂聲悠揚,歡笑不斷,緊繃著的神經,才鬆弛下來。
直至夜幕將落,二人才罷宴做別。
於馬上,拱手拜別之際,曹操似醉又似很認真,言道:“異日,我若狩獵於長江,兄弟可來迎接否?一盡地主之誼。”
朱鉉也喝得不少,心內卻還未醉得一塌糊塗,聽了曹操之言,其意了然。
不就是想問,將來,若曹操南下,是否刀兵相見?
“曹公,您奉天子以安天下,百姓夾道歡迎,我又如何能忘兄弟之情?”何意?曹操上尊天子,下善待百姓,天下歸心,朱鉉又豈會反對?
反之,曹操倒行逆施,人神共憤,那就兩說了。
二人言罷,縱聲大笑,拍馬離去。
荀彧於路途見曹操麵色陰沉,笑道:“朱鉉,真君子!不做小人,不言假話,曹公可放心無虞!”“怎麼講?”
“曹公自然會善待天子,善待黎民,但這不妨礙您稱霸中原,那朱鉉也就順天意,與主公會盟。”
“嗯!走一步看一步,人是會變的,我姑且信之。”
曹操回去後,心內雖然仍是不放心朱鉉,但畢竟江南之事,需要留著朱鉉,便打消了加害之意。
十日後,曹操再遣人來,邀約朱鉉前往。
朱鉉這番,卻真的病了。
恐曹操見疑,朱鉉扶病而出,親自接見來使。
但見朱鉉麵色呈紅,嘴唇蒼白,雙目無光,巨咳不止。
來使心內大駭,最近流行疫病,想不到朱鉉也染上了。
“將軍,您如何了?”來使驚問。
朱鉉無力的答道:“已著醫者看過,乃是時疫。幸賴我日常習武,吃幾服藥便好。請轉告曹公,讓他多保重!”
“是!是!我一定轉告。”言罷,那使者便急不可耐的轉身離去。
曹操得知朱鉉染了時疫,心內擔憂。招來醫者詢問,得知許都城內也在傳播,所幸病害不是很厲害,尚能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