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親信,卻都已經群起而攻,更有武將伸出拳頭抬起腳,眼看就要拳腳相加。
“爾等敢!”孔融毫無懼色,口中喊道:“豎子爾等,豈敢欺辱大臣。今日血濺朝堂,也必要沾汙你等衣襟。”
這是要玩命了,孔融不愧孔子的子孫,強權麵前,毫不退縮。
朱鉉眼瞅著,曹操麵色越來越來冷,擔心此公發飆,局勢將一發不可收拾。
“朝堂之上,要動手嘛!成何體統?”朱鉉站到曹操身旁,若是他手下之人胡來,先擒拿曹操在手。
此時,曹操冷眼瞧朝堂內,多有不服者,心內雖是惱怒,但也不敢太過分。
“楊彪,我來問你?你可生有一子,名修者?”
“楊修?當然有此子。尚且年幼,他得罪了曹公?”
“哼!此子母親,何人?”
“這···”
楊彪啞口無言了,楊修的母親,與袁術的關係可是非同一般,乃是父女。
曹操得意了,拿眼瞟著孔融,高聲言道:“袁術忤逆稱帝,罪大惡極。其罪,當株九族。楊彪是袁術的女婿,就是同黨。”
造反的罪,誅九族,不過分。
朱鉉不知道,楊彪與袁術還有這橋段,當下沉默不語,不好再回護。
孔融略微遲疑,立刻清醒過來,曹操的話,說的大有毛病。搶在曹操再次開口之前,急道:“照此理,當先誅殺大將軍袁紹。”
“呃··”
滿朝文武,全部愣在當場,被孔融此語噎得不輕。
曹操、朱鉉也是滿頭黑線。誅殺坐擁四州,部下帶甲百萬的袁紹,曹操想做死嚒?
孔融可不管大家夥怎麼想,兀自言道:“楊彪娶妻在前,袁術造反在後,怎可說為同黨?沒有證據,不能冤枉當朝重臣。否則,就是借機排斥異己。”
排斥異己?那豈不是說,曹操結黨營私,把持朝政。
雖然大家夥兒都明白,朝廷不過是曹某人手中的玩偶,是用來對抗諸侯的工具。但若是將此事挑明,卻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曹操當然不能任由孔融繼續敗壞自己,雖然孔融說的是實情。
“楊彪是否冤枉,要審訊後再將,你又有何證據證明,楊彪與袁術無係?嗯!”
這倒是將孔融詰難住了,自己如何擔保呢?畢竟楊彪是袁術的女婿。
“來人,傳許縣令滿寵。責他將楊彪下獄關押,嚴加審問。”曹操令道。
荀彧似乎略微猶豫,而後想說,卻未再言。
孔融也無話可說了,愣在當場。
程昱上前,秉道:“孔融在朝堂之上咆哮,蔑視聖上,請治罪。”
曹操的心腹們聽聞,紛紛附和:“請皇上治罪孔融!”
曹操本人卻並未發話,拿著眼仔細觀察。朝堂內,除去激昂陳詞的黨羽心腹,竟有一大半或緘默不言,或麵帶鄙夷不屑,甚或不滿惱怒者。
而最令曹操心寒的,在緘默不言者中,竟然有荀彧、毛玠、崔琰等人。朱鉉則是麵露怒色,看來對曹氏甚為不滿。
反倒是孔融,並不擔心群臣詰難,仰天而笑,道:“蔑視曹公有之,蔑視聖上萬萬不能。莫非,爾等眼中曹公與聖上並重?”
此言再出,朝堂上又是一片寂寞。
孔融邁步向曹操走來,許褚便要上前阻攔。
“喔,曹公本沙場宿將,竟懼怕我一介書生?”孔融麵帶蔑色,直向曹操問道。
曹操今日被孔融整得頗為狼狽,泥人也起了三分火性,更何況是潑皮出身的曹阿瞞。
“你待何為?”
孔融一躬身,笑道:“今日得罪曹公,特請曹公殺我,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