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張超率眾出降,獻上名冊。
曹洪等令人核對,沒有張氏族人在內,已然逃了。雖然懷疑朱鉉,也不敢當麵表露,隻得令人將張超壓入囚車,送往鄄城交曹操處置。
“城內百姓如何處置?”史渙嗜殺成性,眼露凶光問道。
程昱斥道:“張超率眾投降,此城內俱是兗州百姓,安撫尚且來不及,還能如何?”
史渙遭斥,耷拉了腦袋去往一邊。朱鉉在一旁冷笑不止,“若幹動手屠城,先殺盡你等!”
張超被押赴鄄城,曹操恨不能食其肉,以刮刑泄憤。
“哼!程昱、曹洪,如何走了張氏一族?”曹操怒斥道。
程昱、曹洪麵色驚顫,稍許才答道:“我等將雍丘圍得水泄不通,根本插翅也難飛,除非有內奸。”
內奸,自然指的朱鉉。
曹操也深知這位老弟愛管閑事,但自己欠人家人情太多,有用得著朱鉉,也隻能作罷。
“主公,前幾日,朱鉉部下劉曄等人未經稟明,擅自出兵渡黃河而去,甚是可疑。”旁有夏侯惇秉道。
“過河?朱鉉去與袁紹交連?這不可能,他二人勢同水火。”曹操百思不得其解。
荀彧嗬嗬一笑,道:“朱鉉又非主公麾下,何事還需稟明再行?”
曹操不禁問道:“荀令尹可知劉曄此去為何?”
“這??”荀彧也不敢信口雌黃,“肯定不是聯係袁紹。不打起來,就算好事了。”
曹操、荀彧等人猜不透劉曄等人行事,暫且放於一邊。
劉曄等過了黃河,牽招立刻指揮鯤鵬騎機動於東武陽城四周。
圍城的袁紹部隊未料到臧洪會有援軍,都很詫異,便停止了攻城。
“逢紀,你看這是否曹操部隊?”審配問道。
逢紀也猜不透,按說曹操這時候不該派部隊來的。
“曹操?我覺得不像呢!他與呂布大戰兗州,豈敢在此時得罪主公。”
“那還能有誰?”審配納悶的很。其他地方的敵軍,絕不可能鑽進冀州腹地。
正在此時,負責偵緝的探將進來稟明:“打探清楚了,來的是鯤鵬騎,朱鉉的部隊。”
“什麼?朱鉉?鯤鵬騎!”審配、逢紀一起驚異的高聲驚叫道。
三日後,在鄴城的袁紹,也得到了消息。不過,送信的不是審配,而是劉曄派來的陳容。
袁紹看著手中的信箋,氣得渾身直抖擻。
“豎子!匹夫!爾等安敢?”
見袁紹即將暴怒,陳容卻是冷靜異常。此來,也沒有打算活著回去。
“請袁公三思!若不同意,請立即殺了我。不過,朱將軍那裏,想來也不會再對小公子客氣。”
袁紹徹底被激怒了,跳起身來用手指著陳容,紅漲著臉,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旁的郭圖見狀,大聲斥責陳容,“你活不耐煩了,真正狂夫!”又堆了笑臉對袁紹言道:“主公,此乃好事。臧洪不過一個莽夫,卻可換回小公子,不正合您心意。”
袁紹拿眼瞪著郭圖,最終如泄了氣的皮球,摔坐在地上。
郭圖慌忙上前,一邊為袁紹撫背捶胸,一邊開解道:“那朱鉉刁鑽,您多次要接回小公子不得。現今,他求您來了,正好給他這個麵子。世人隻會讚您愛護子女,是位好父親,好長輩。為人父,當仁!部下們以後豈不是更視您為父為兄,衷心愛戴。”
郭圖一番天花亂墜的胡吹胡捧,倒還真合了袁紹的心意。本覺得麵上無光,現今反而覺得不做似乎很吃虧的樣子。
其實,袁紹還是真心喜愛袁尚的。多次向朱鉉討要,甚至不惜擱置與朱鉉的仇怨。無奈朱鉉就是不搭理他,既不說放,也不說不放。
這可把袁紹折騰苦了。莫言他本人對幼子愛惜不已,便是袁尚生母成天在麵前以淚洗麵,哭鬧不止,也夠受得了。
“如此,就便宜了朱鉉那廝。”袁紹就坡下驢,應承下來。又道:“別人辦此事我不放心,你親自去。讓逢紀、審配圍城稍微鬆懈,放走臧洪吧。想來,他跟我有十年了,也算緣分一場。此物,你送與他。”
說著,袁紹將自己的玉帶解了下來,遞與郭圖。
“這???”郭圖傻眼了,“這可是很名貴的,乃主公最心愛物品之一啊!”
“一切都乃身外物!送與臧洪也算我二人相識一場。若不是因張超之事,怎麼舍得放走他。”
袁紹的心中,很是可惜。臧洪大才,乃不可多得俊傑,當可與陳登並稱當世“雙傑”。
郭圖不由得有些嫉妒,但不顯露在臉上。與一個將離開之人爭風吃醋,郭圖除非腦袋被驢踢了。
於是乎,郭圖走了一趟東武陽,臧洪得以脫身,袁尚也回到了鄴城。袁紹、朱鉉皆大歡喜,而天下人,也多有不解此事者,列為疑案。
臧洪投奔朱鉉,得知張超以身赴死,救下雍丘無數百姓,還是不禁悲痛不欲獨生。
朱鉉等人輪番勸解,又得陳容將張超遺言如實相告,才使臧洪略覺釋懷。打定主意,要一心一意輔佐朱鉉,將來為張超報仇,除掉曹操。